行越快速的吮吸著糖果,腮幫動來動去,鼓起來的時候像河豚,癟下去的時候像泄了氣的河豚,傅明笙忍不住朝著行越的臉頰伸出手,行越就一下停住動作,滿目警惕起來。
傅明笙笑了一下,迎著行越的目光在他的臉頰上捏了兩下,問:“化了嗎?”
行越不滿,舔了舔嘴唇,說:“馬上就化完了,你好沒好呢?”
“好了。”傅明笙推開行越看不懂的儀器,給行越讓出一點空間,說,“下來吧。”
行越立刻翻身下床,拍拍衣服上的灰塵,嚴肅道:“下次再做這種事,一定要提前告訴我。”
傅明笙摘下口罩,著實讓行越怔了一下,他的眼睛分明一點情緒都沒有,可嘴角又像是在笑。
傅明笙說:“好的。”
行越見傅明笙答應,便滿意的點頭,說:“那接下來做什麼?還有幾項檢查?”
傅明笙將用過的器具整理歸位,漫不經意道:“我回酒店,一起嗎?”
行越咽下融化後的最後一點甜味汁液,瞪著眼睛問:“檢查已經結束了嗎?”
“沒有,不過我還有事,今天就到這了。”傅明笙看著行越,平靜的說著讓他心生厭煩的話,“你可以跟我一起回去,我不能拒絕你。”
“那不用了,我也還有事。”行越看起來並沒有聽懂傅明笙的言外之意,他從衣兜拿出一個盒子遞給傅明笙,說,“這個還給你,我不喜歡戴表。”
傅明笙眉色一深,接過行越不知道從哪弄來的表盒,琢磨著這句話的意思。
“你不要擔心,我不會跟別人說的。”行越認真的看著傅明笙,盡力讓他相信自己的話,但傅明笙的眼神看起來分明沒有相信行越,行越思量再三,隻好皺著眉走近傅明笙,並在傅明笙做出反應之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別灰心,雖然同性戀在國內還沒有普及,但總有一天大家會接受你們的,你……加油。”
傅明笙:“……”
行越順勢朝傅明笙擺擺手:“那我先走了,你下次記得提前一點給我打電話,不然又要浪費一碗泡麵。”
空了的診療室,傅明笙對著手中的表盒,發出無語的笑聲。
馮旭在行越離開後正好打來電話,他問行越的檢查結果如何,傅明笙一手接起電話,另一隻手將手表扔進垃圾桶,說:“不太好,多重人格。”
馮旭大驚:“什麼!?”
傅明笙完全可以隔著話筒想象出馮旭的表情,他無奈的搖了下頭,改口道:“剛做完檢查,結果還沒出來。”
“你嚇死我了!”馮旭重重喘了口氣,說,“我跟歡歡八號就走了,這之前能出結果嗎?”
傅明笙走出診療室,歎氣道:“盡量吧。”
行越離開醫院之後就找了家飯店把早飯和午飯一起吃了,他結完賬,正準備回家,喻昕雷就又發來了消息。
【行越,今晚有夏如江的演奏會,你能不能陪我一起去?】
行越雖然跟傅明笙說自己不會帶著有色眼鏡看待這件事,但夏如江的名字還是讓行越有點別扭,行越想回複不去,可喻昕雷又興致勃勃的發來了第二條消息。
【我跟我爸說今晚去你家住了,聽完演奏會我們還可以去吃夜宵。】
行越的手指在屏幕上畫了兩個圈,最後還是不忍打消喻昕雷的積極性,答應了喻昕雷的邀約。
喻昕雷請了晚自習的假,手裏揮著兩張票就朝行越跑過來,行越一愣,隻能把自己手裏的票也舉起來,兩個人四目相對,沉默了三秒,然後同時笑出了聲。
對比過座位號後,行越就把那兩張位置靠後的票送給了在音樂廳外猶豫的一對情侶。
行越看見喻昕雷激動的樣子,故意問:“你聽他的鋼琴曲,一會兒可不要睡著了。”
“哦!真的有可能,萬一我睡著了,你一定要叫醒我。”喻昕雷認真道,“我不想錯過夏如江彈琴的樣子。”
行越哼了一聲,抬手把喻昕雷推進演奏廳。
整場演奏會並沒有行越預想的那麼無聊,直到夏如江攜所有演奏人員謝幕,會場內都還保持著極高的氣氛。
喻昕雷雙手在胸前合十,虔誠道:“行越,我以後也想在這樣的舞台上演講,你呢?”
“我?”行越想了想,才說,“我先看病。”
喻昕雷一愣,驚訝的看向行越,行越一聳肩,說:“馮旭讓我趁休學好好治療。”
“真的嗎!?太好了!”喻昕雷一把抓起行越的手,“行越,你這次絕對不要放棄!”
行越有點不好意思,抽回手道:“知道了,快走吧,我家樓下的飯店十一點就關門了。”
喻昕雷跟行越笑鬧著走出音樂廳,他們有好久沒像今天這麼輕鬆了,喻昕雷是因為親眼見到偶像,而行越是一想到過幾天還能見到傅明笙,笑容也更開朗了一點。
雖然行越不知道這種喜悅源自何處,但他確確實實在見到傅明笙後心情有了明顯的好轉。
可行越萬萬沒想到,晚上十點整,這平和寧靜的一天卻突然出現了意外。
行越站在路邊,看見夏如江在跟一個陌生的男人擁抱,接吻,然後道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