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傅明笙回國後第一次給馮旭撥通電話,馮旭隔著國界都能聽出傅明笙的冷漠。
傅明笙少見的省略了寒暄,也不問馮旭是否方便,就直接說:“有事問你,找個方便地方說話。”
俗話說平時不發火的人生氣起來才最可怕,馮旭一聽傅明笙的語氣,趕緊從床上坐了起來,說:“你說吧,我自己在酒店呢。怎麼了,行越又惹事了?”
“沒有。”傅明笙簡單回答,而後直入主題,“我需要行越過去的治療記錄,包括主治醫生。”
馮旭一聽是這碼子事,心裏的石頭終於落了下來,傅明笙能這麼問,估計是治療起了成效,馮旭趕緊說:“治療記錄我是沒有,不過我知道他去過的幾個醫院。”
傅明笙聽過馮旭說完的三家醫院名稱,其中一個甚為陌生,他蹙了下眉,問:“安心理療?”
“啊,應該是叫這個,那會兒我沒在國內,蘭姨送他去的,好像是一個什麼封閉治療中心。”
傅明笙一眯眼,雖然已經有了答案,但還是確認了一句:“哪個蘭姨?”
“我忘了,你不認識。就行越他繼母,上回給你接風,你見著過一麵吧。”㊣ωWW.メ伍2⓪メS.С○м҈
傅明笙聞言,目光又更冷了一點,問:“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兩三年前…”馮旭想了一下,又說,“應該是行越中考完那年。”
“知道了。”傅明笙聲音冷淡,語氣平緩,掛斷電話前還不忘說了一句,“旅行愉快,再見。”
傅明笙沒有回臥室,行越正在裏麵洗澡,他不是很想做多餘的幻想。
“傅明笙。”
傅明笙正閉目養神,就忽然聽見行越叫他的名字。他心情本來不佳,但一聽見行越的聲音,又得到了適當的舒緩。
傅明笙睜開眼睛,嘴角故意帶起一點笑容。
然後看見行越,笑容又變了意味。
行越身上濕漉漉的,顯然是沒來得及擦幹全身就跑了出來。他鬆鬆垮垮的披著一件浴袍,水珠從漆黑的發尖兒蜿蜒到耳垂,一張被熱氣燙紅了的臉頰上,還有一雙亮晶晶的眼睛正探尋的看著傅明笙。
行越謹慎的問:“馮旭是不是給你打電話了?”
傅明笙沒否認,行越就自顧自的澄清道:“這次我真的沒有說你的壞話,我已經很久沒有跟他聯係了,你要是不信,可以看我的手機。”
傅明笙含笑起身,去浴室拿了條幹淨的毛巾蓋在行越的頭上,說:“擦幹。”
行越就著毛巾揉了揉自己的頭發,然後又快步跟上傅明笙,問:“他都跟你說什麼了?你有沒有生氣?”
傅明笙就噙著嘴角,回頭看向行越,說:“你做點什麼我就不生氣了。”
行越擦拭頭發的動作一頓,然後倒退一步,說:“那你還是生氣吧。”
傅明笙就徹底笑出了聲。
傅明笙說要做一些工作,叫行越安靜點兒玩,行越不敢打擾傅明笙的正事,就回到臥室自己看手機去了。
夜幕又逐漸落下,傅明笙用了兩個小時看完歐陽潯發給他的文件,期間沒有受到一點打擾。
他合起電腦,剛抬手敲響臥室的房門,行越就一下從床上跳起來,開心的跑來開門。
“你結束了嗎?”行越問他,“我剛才都沒有亂動,怕打擾你,我是不是很聽話?”
“嗯。”傅明笙捏了下行越的臉頰,說,“真乖。”
“我隻有對你才聽話。”行越揉了揉被捏紅的臉頰,說,“你可要好好珍惜。”
傅明笙聞言,麵色稍沉,問:“那要是沒有我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