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點的時候,張南來到了傅明笙的住處,他看著杜遠嵐房間內的一片狼藉,粗著嗓音問:“他又幹什麼了?”
傅明笙看起來有點不耐煩,沉著臉色踩碎了一片玻璃瓶的碎片,說:“想殺我。”
傅明笙把腳下的地方踢的幹淨了一點,又忍著脾氣說:“我幫不了你了。”
張南麵露為難之色,生硬道:“他現在還不能回去。”
張南見杜遠嵐睡著,也就沒避諱他,說:“這幾天不能出岔子,算考核的,考核不過,我這仨月就白幹了。”
傅明笙意外著問:“他一個人折你三個月工資?”
“嗯。”張南不願意多說,隻道,“這邊管的嚴。”
見傅明笙還沒接話,張南又把表摘了下來,說:“要不這個還你,你再幫我看他兩天,後天我差不多能讓他回去。”
傅明笙一抬頭,覺得好笑,卻還得保持著一張煩躁的臉,擺擺手道:“不用,你戴著吧,我再看他兩天也行,但是…”
張南立刻道:“但是什麼?房間真沒有更好的了,這種地方,不像你們城市裏。”
“不是房子的事兒。”傅明笙頓了頓,才道,“張哥,我見過不少說不想活了的人,其實沒幾個是動真格的,但這小孩像是真的。”
傅明笙又道:“我就怕他趁我不注意,再幹什麼極端的事兒,到時候我都沒法聯係你。”
張南緊繃著一張臉,大概是在盡力思考解決的辦法,可他越認真,傅明笙就越覺得有趣,因為不論張南怎麼思考,答案隻會是一個。
是傅明笙提前為他準備好的。
“我明天給你弄個手機來。”張南最終還是妥協道,“你可以給我發短信。”
傅明笙不動聲色,算是默認了,他看了一眼杜遠嵐,又問:“他們不清點人數嗎?沒人發現杜遠嵐不見了?”
“這你不用擔心,沒人會找到你這兒。”張南道,“我跟他們打過招呼了,說杜遠嵐被關禁閉就行。”
張南猶豫著,還是把表重新帶回了手腕,說:“那我先走了,明天上午我再過來。”
傅明笙點點頭,說:“好。”
張南離開傅明笙的住處後去了一趟收納室,他把每個學生帶來的東西都翻了一遍,最後找到一部老式手機藏在手裏帶回了房間。
然而這一夜還沒有結束。
傅明笙叫醒杜遠嵐,從側麵看著他,杜遠嵐嚇了一跳,反應了好一會兒,才問:“張南呢?”
“走了。”傅明笙不管杜遠嵐是否舒適,開口就問,“禁閉室是什麼?”
杜遠嵐的身體還疲憊著,不過他還是盡量回答傅明笙的問題。
“就是一個房子,比這兒還遠一點,在很深的地方,犯了嚴重錯誤的人會被他們送過去。”杜遠嵐說,“一般會被關兩三天。”
傅明笙冷著臉看向杜遠嵐,問:“有人去過嗎?”
“我沒見過,不過聽說前幾年有個人被送過去,最後死在裏麵了。”杜遠嵐努力回憶了一下,說,“好像叫行什麼的。”
傅明笙的臉色說不上有多難看,因為他知道行越並沒有真的死在裏麵。
可他的臉色也算不上好看,因為行越被送進去過。
杜遠嵐見傅明笙不再發問,便道:“你不給我打退燒藥嗎?”
傅明笙斜睨他一眼:“你不是不打麼。”
“我…是不想讓他們打。”杜遠嵐解釋說,“我不知道他們在裏麵放了什麼。”
傅明笙停滯了一會兒,又問:“他們還幹什麼?把人帶到那個房間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