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南的身體恢複的很快,傅明笙再回來的時候,他已經可以從床上坐起來。
傅明笙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麼,張南就自動解釋道:“我沒想跑。”
傅明笙穿上自己來時的外套,說:“我知道。”
張南看見傅明笙的衣服,詫異了一下,問:“你去過收納室了?”
傅明笙沒有回答,張南就知道他是去了,但傅明笙具體是怎麼做到的,張南無從得知。
張南說:“我能問你個問題嗎?”
傅明笙笑了一下,表示默許。
張南的嗓子依舊腫著,說出來的話跟他平時的聲音不太相像,但他還是盡可能清晰的問:“你把追蹤器放哪了?”
封閉中心的人表麵上對傅明笙進行過一次檢查,其實私下又在傅明笙不知情的情況下查看了一次他的衣物,這群人搜東西的實力出去當個警察都綽綽有餘,張南實在想不通傅明笙是怎麼把這群人騙過去的。
張南隻能想到一種可能性:“給你搜身的…也是你的人?”
“什麼!”行越聽了一會兒,再一次打斷傅明笙的敘述,“你居然還有同夥?是誰,我怎麼不知道!”
傅明笙看著不知道什麼時候縮進被子裏的人,問:“不熱了?”
“你不要轉移話題!”行越把被子裹到脖子上,隻露出一顆分外招人喜歡的腦袋,“快說說,你們是怎麼裏應外合的?”
傅明笙說:“我不認識那裏的人。”
行越不信,追問道:“那你是怎麼躲過檢查的?”
傅明笙終於把當天的情況告訴給行越,那天傅明笙剛一邁進封閉中心的大門,就看見一個差點溺死的少年昏倒在碎裂的水缸旁,但沒人知道那個少年會成為傅明笙的利用對象。
傅明笙一開始把定位器放在手表裏帶進封閉中心,結果一看見杜遠嵐,就變了想法。
杜遠嵐把傅明笙當成張南的同夥,用刀片劃傷傅明笙的時候,傅明笙心裏想的隻是方便定位器藏匿的位置。
他丟了杜遠嵐的刀片,一方麵為了讓張南安心,答應他不把事情外傳,另一方麵,趁著張南出去拿衣服的時候,傅明笙把定位器放在了醫用托盤的下方,用膠水黏住了。
張南怕丟了工作,隻能偷偷讓傅明笙給杜遠嵐看病,他不懂藥理,自然是傅明笙讓他拿什麼就拿什麼。
於是當天晚上,那個定位器就在傅明笙搜身結束後回到了他的身上。
行越以前聽說過傅明笙的光輝事跡,據說傅明笙高中的時候參加過一次門薩測試,一百五十四分,分數一出就轟動了媒體,不過後來傅明笙拒絕接受任何采訪,這段天才少年的故事就隻變成一段佳話傳進了行越的耳朵裏。
行越總是覺得這段故事一定有一些水分,直到後來再見到傅明笙,他確信那個分數隻低不高,傅明笙是什麼都能一眼看破,又什麼都不說出口的人。
行越知道自己跟傅明笙玩什麼心眼兒都會被他一眼看破,但行越還是樂此不疲,他喜見傅明笙拿他沒轍的樣子,這會兒又故技重施。
行越吸了吸鼻子,可憐巴巴的看著傅明笙,說:“沒錯,他們就是那樣狠心,我剛到那兒的時候,也被狠狠欺負了。”
行越摸上傅明笙的胳膊,說:“你要是早一點回來就好了,我小的時候自己下山還有一點害怕。”
傅明笙知道行越的話還沒說完,就安靜的等起了下文。
果然,不一會兒,行越就又道:“我那時候下山,正好攔到一輛車,是不是你讓人去的?”
傅明笙如今已經無需再對行越隱瞞,就點了下頭,說:“嗯。”
“我就知道。”行越喃喃道,“我果然很聰明。”
行越自言自語完,又覺得不對勁,問:“等一下,你是說你也給杜遠嵐打過針?”
傅明笙怔了一下,覺得很正常的問題,被行越這麼一問,也變的不正常了。
正巧手機鈴聲響起,傅明笙趕緊拿過,說:“歐陽潯。”
行越一生氣,看著傅明笙問:“我可不可以接?”
傅明笙把手機放過去,算是允許,行越就清了下嗓子,然後坐直身體,接通電話,說:“你好。”
歐陽潯那邊愣了愣,問:“行越啊?”
行越說:“是我,傅明笙在睡覺,你有什麼事嗎?”
“啊…我們約的下午見麵。”歐陽潯一頭霧水,怎麼想也不覺得傅明笙是會因為睡覺而遲到的人。
“今天下午嗎?”行越語氣中故作為難,道,“可是傅明笙發燒了,剛剛才睡下,我不想叫醒他,你們可不可以改天?”
“老傅病了?”歐陽潯撓了撓頭,妥協道,“那別叫他了,讓他休息吧,也沒什麼事兒。”
行越衝著傅明笙得意的揚了下嘴角,然後對歐陽潯說:“好的,那他醒了我再叫他給你回電話。”
傅明笙眼看行越掛斷電話,然後一秒換上純真無害的臉龐,對他說:“好了,你可以明天再給歐陽潯回電話,不過我建議你不要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