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聖杯戰爭結束了。
其實我並不關心聖杯戰爭的過程——雖然有點好奇方小侯爺到底怎麼解決傳說中的吉爾伽美什的,但他沒說過程,隻是直接告訴我說聖杯戰爭已經如我所願結束了。
“其實也不能算結束。”他最後這麼說,“我還活著。”
這話我沒法接。
我無法麵對他的死亡——這已經不是多年前,這已經不是我不得不死的那個時候了,為什麼我還得麵對他們的死亡?為什麼還得……
“殿下。”他說,“我是您的從者,您回歸英靈殿之時,我還會在您的王座旁。”
所以沒必要哀傷,我會重新出現在您的身旁。隻要您需要,隻要您看向我,我就會在。
然後他說:“您應該離開了。”
他不想讓我看見他的死亡,就像是當年我不願意讓他看見我的死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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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棠,你個混蛋,你說了我能……”
“方棠,出來挨打!”
“方棠,回來挨打!”
“……”
“天真,他現在能控製你,他怎麼可能會讓你……”
“我還覺得我能見那個男人一眼。”
“說的是。你說可別是殿下被控製了,殿下何許人也?怎麼會看上倭寇?”
“害,估計也是個蠢貨,什麼都不知道,隻當是殿下真的喜歡他。”
“……我覺得你仿佛在針對我。”
“……我覺得你仿佛在針對我。”
“……我覺得你仿佛在針對我。”
“自信點,把''仿佛''去掉。”
“自信點,把''仿佛''去掉。”
“自信點,把''仿佛''去掉。”
“對對對。我查到了他們家,你猜他們家什麼樣的?房地產的龍頭。”
“……不就是蓋房子的?不就是蓋房子的泥瓦匠?!也配!也配!?”
“不是,他父親是個音樂家。”
“……”
“這不就是個……”
“……當我沒說。”
“……當沒聽見。”
“我的殿下欸!當年多金貴的人物您都沒看上,怎麼就看上了這種貨色?”
“……唱戲我也行啊!”
“……俺也一樣!別的不說,你們要是說到唱戲,那俺可就不困了。當年俺可是憑借著一出戲引起殿下注意的。”
“你們家唱的那叫大戲,這玩意兒可是真唱戲,不是你在地上撒潑打滾,是咿咿呀呀唱出來的那種。”
“……俺也可以。”
“……所以殿下到底是怎麼看上對方的?”
“肯定是為了對方的錢。”
“……”
“……”
“……”
“我竟無法反駁。方棠,你覺著下次聖杯戰爭殿下能不能控製整個聖杯戰爭的運行,把我們重新召喚出來,重現咱們當年盛世的輝煌?”
“……省省吧,都不是封/建/君/主/專/製了。”
“……大人,時代變了!”
“但我聽說這個國家還挺封/建的?”
“閉嘴吧!”
“閉嘴吧!不可能的!就算殿下真的想搞事情,也用不上我們啊。”
“……說的也是,殿下必然會找其他冤大頭。”
“……”
“……”
“……我想當冤大頭。”
“……俺也一樣。”
方棠:……他就不該帶著這群人出來!
都以為他不想留下來嗎?都以為他是真的想離開嗎?隻不過這個時候自己留下來隻會成為殿下的負擔。
當年之事,說到底是他對不起殿下。
如果自己死去……其實也未嚐不能夠爭取時間,但是殿下說,國家可以少一個泥腿子出身,隻會算計些陰謀陽謀的長公主,但絕不能少一個能夠讓戎狄聞風喪膽的天之驕子。
殿下以命換命,不過是想讓他還能有機會統領大軍駐守邊疆,為天下謀求一份安寧。可是到頭來他厭倦了戰爭,陛下也不再信任他,方小侯爺隻能變成一個教書先生。
多少年後,他明明還能提刀上馬,可終究隻能看著邊關百姓遭受屠戮。
終究是他對不起殿下……這些是殿下不知道,或者說殿下假裝不知道,自己就真的有臉麵留下來了嗎?
所以他本就沒有資格再留下來了。
所以,如果他的死亡還能讓殿下擺脫煩惱,那也不是不行。
英靈死亡的現場,遠阪凜也不是沒見過——實際上她的英靈也奇奇怪怪的,主要是因為對方的關注點總是不在自己身上。
作為一個合格的從者,他的注意力應該在自己的禦主身上。所以她的英靈一點也不合格,死了也就死了,沒什麼了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