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意地看著呂忘殺向觀裏的道士,付東皇收起了手,“怪不得老大說,要找些為非作歹的道士打殺了,就這道觀,裏麵有一個算是好人?嘖嘖,那以後等老三跑去兗州,豈不是要起飛。”
兗州中京城,是道門的大本營,付東皇想了想,覺得不太行,就老三這個水平,還是想辦法把他先弄到青州,找個儒門的人教導他一段時間再說。
唉,山上這幾個人,孫道成是個連山都沒下過的純理論派,教了呂忘這些年,天天就是背書練功,這能有什麼用,大師兄鬼鬼祟祟,揣著一身的道門修為在那裝,遲早把你扒個底掉,叫你裝。
隻有自己這個二師兄,不辭勞苦,養著三個閑人,現在是兩個了,還得關心小師弟的進步,沒辦法啊,誰讓這小子是自己撿回去的呢,早知道自己也該好好學學道法,就不用這麼頭疼了,
想到這,付東皇撇了撇嘴,學個屁,學到頂了,還不是被人一腳踹翻,這種沒前途的東西,不學,打死都不學。
回頭又看了一眼伏波觀,付東皇的身形在雲端漸漸隱去,再次出現,已經是站在呂忘的書箱旁邊,打開書箱仔細掃了一眼,這可怎麼辦呢,老三現在書箱也不背了,流風袍也不穿了,以後可怎麼監視,啊不,怎麼關注他呢。
不對,這袍子依照老三那個性子,為了方便以後肯定還是要換上的,那萬一以後這小子又玩這種夜行,自己沒法看實況,總不能天天跑過來看直播吧,熬夜不利於養生啊。
靜靜地思考了一會,付東皇從樹上飄了下來,將右手握成爪狀,往上一拉,從扶波觀門口的焦土之中,碎裂的玉符衝破泥土,飛到了他的手中。
“呼,呼”,吹掉了多餘的泥土,再用手一攥,等到付東皇鬆開手,一塊嶄新的玉符重新出現,跟之前一模一樣,甚至光澤更加明亮,“行了,就你了。”
對著玉符輕輕一點,在閃過一道黃光之後,玉符的顏色漸漸變成了之前的樣子,付東皇把玉符扔進了廢墟中,似乎又感覺到了什麼,看了一眼鎮子西邊,拿手對著伏波觀的方向推了一下,轉身消失在夜色中。
一陣柔和的風,朝著鎮子西邊緩緩吹去,原本正在酣睡的馬三幾人,感受到這陣舒服的夜風,睡的更加香甜,甚至翻了個身,還舔了舔嘴唇,應該是做了一個美夢。
不止是他們三人,這陣夜風,吹拂過小半個鎮子,除了正在發生戰鬥的北方,還有嚴守家門的東方,其餘方向的人家,全部陷入了美夢之中,全然不知道,鎮上的道觀裏,正在發生一場激烈的鬥法。
“快,結陣,合力降服宵小”,被呂忘突襲的錢承性,終於穩住了陣腳,指揮起其他的道士來,然而即使他這麼喊,還是有一些道士猶猶豫豫,道門的戰鬥方式固然華麗,隻要真氣充足,拉開距離甩道法就是。
問題在於,這是在大殿裏啊,地方就這麼大,到時候甩起道法,沒打中賊人,誤傷同伴算誰的,還有就是結陣,怎麼結?這大殿裏亂七八糟的柱子、神像,方位都被占住了,怎麼擺陣,道門的陣法最是講究方位。
更何況看這賊人的身手,似乎不在觀主之下,幾個小道士,已經默默向後退開了腳步,以前道觀裏好歹還有兩個二品,現在季師叔被自己人逼死了,我們這些一品上去湊什麼熱鬧。
看出了弟子們的心思,錢承性大喊一聲,“誰敢跑,老道我就將他逐出師門,打斷雙腿丟去街上做乞丐”,被這麼一喊,本來準備跑路的小道士也被鎮住了,一時之間不知道該上還是不該上。
“都給我滾開,除了去過季老道那裏的,我一概不殺”,聽到錢承性威脅自家弟子的話語,呂忘更加生氣了,要不是顧忌著怕誤徐華,早就把這大殿給平了。
幾個小道士麵麵相覷,片刻之後,一個小道士忽然拔腿就跑,轉眼間已經衝出了大殿,“你,你敢...”,錢承性暗道不好。
果然如同他所料的一般,有一就有二,一眾小道士呼啦啦的全都衝了出去,呂忘也沒有阻攔,隻是盯死了那些身上有傷的道士,不一會,整個道觀裏,隻剩下了包括錢老道在內的六個道士。
有些詫異的盯著其中一個道士,呂忘退開身形,來到了徐華身邊,朝著對方問了一句,“你為什麼不走?”
這個道士身上沒有受過傷的痕跡,應該沒有參與那天圍攻季老道的行動,麵對著呂忘的問題,很是誠實的回答道,“我跟王家的女兒已經私定了終身,準備還俗來著,師傅要是死了,以後肯定有人來查,到時候我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