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兩人夾在中間的趙燦,向著左右看了一眼,“和尚,你就這麼相信這個小道士的話?”
胖和尚搖了搖頭,“小僧不相信你們任何一個人,隻是比起那位施主,小僧更不相信你而已。”
“大師,你這就冤枉人了啊,我可是跟著他才走到這的”,呂忘在那直擺手。
轉過身白了呂忘一眼,趙燦看了看自己的手掌,一路的消耗,恐怕不足以支撐自己,同時跟這兩個人動手了,深吸了一口氣,“大師,為何你執意要問這些屍骨的消息?”
剛才還是和尚,現在就叫上大師了,呂忘腹誹了一句,順便提醒自己,以後遇到儒門的人,得多長個心眼。
“小僧隻想知道,為何會有人,能狠下心屠戮這些普通人,眾生本是平等,為何要待這些人如豬狗,隨意殺害,甚至形魂俱滅”,胖和尚說著說著,眼角又落下了淚水。
堵在對麵的呂忘聽到胖和尚這麼說,才開始注意到,這裏沒有陰氣,正常人死後,肉身的力量逐漸消散,失去了生機催動,軀體內的力量也會逐漸死寂,擴散到周圍之後,就是所謂的陰氣,就像在扶波觀外的荒墳一樣。
如果說這裏沒有陰氣,有可能就是被人收走了,玄朝時的煉氣士,就精於此道,將人與草木視作同等,抽取人類的生機煉化器物或者丹藥,但是這種方法在始帝之後,應該就被全部廢除了啊。
難道說始帝當年沒有處理幹淨,焚燒邪書、坑殺術士的時候,有所遺漏?
察覺到有些異常,呂忘歪著身子,探著頭往地坑裏麵看去,還沒等他多看一眼,趙燦就擋在了他身前,“道士,忘了我說過的話嗎?”
結果趙燦這一動,牽一發動全身,在他開口的時候,胖和尚也晃動身形,降魔杵直接就架在了趙燦的脖子上,呂忘眼神一凜,這和尚,好快的身手。
“阿彌陀佛,還請施主解答小僧的疑惑。”
“你...”,被胖和尚挾持住了的趙燦,麵色漲紅,欲言又止。
“大師做的漂亮,這種黑心腸的讀書人,就不能跟他講道理,直接動手就對了”,看見胖和尚這番動作的呂忘,就差拍手喝彩了。
“和尚,你當真要逼我動手?”,趙燦稍稍扭了下頭,脖子上的降魔杵,已經刺穿了他的皮膚,流出了一縷殷紅。
“非是小僧在逼迫施主,是這千餘亡魂,想請施主說出實情,亦是施主在逼小僧,不得不動手”,胖和尚帶著滿臉淚水,怒目而向,一時間看不清是金剛怒目,還是菩薩垂憐。
這話說的,可太有水平了,呂忘有些感慨,這佛門的人,能處啊,有事他真的動手,有話他還能說的明白,“大師高義”,朝和尚客套了一句,呂忘繞開兩人,就往地坑走了過去。
“施主留步”,“小道士你敢?”,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啊?沒事,大師你忙你的,我看我的”,呂忘無視掉了趙燦,厚著臉皮來了一句。
“還請施主留步,小僧雖然本事微薄,但想要同時攔下兩位,也不是不可。”
正在往前走的呂忘停下了腳步,轉身看向了胖和尚,此時趙燦忍不住笑了一聲,“小道士,打錯如意算盤了吧,這和尚手中的金剛杵,可不是凡品,我看他不是三品就是真佛嫡傳,你想在他手下搞小動作,做夢吧。”
這和尚這麼有來曆的嗎,呂忘有些尷尬,本以為這兩人應該是僵持住了,自己能趁機探查一下這屍坑,沒想到竟然是這樣,這和尚要麼自己打不過,要麼自己惹不起,這可怎麼辦。
“善哉,還請施主不要妄動,待小僧先問明原委”,胖和尚對著呂忘點了點頭,手上的降魔杵又加重了一絲。
沒想到還是又繞回了自己頭上,剛才還樂了一下的趙燦,現在是徹底沒脾氣了,“好,我信大師一次,我可以跟大師說明前因後果,但是,我信不過這個小道士,請大師送他離開,之後我自然會將一切告知。”
“大師,你別聽他胡說啊,這事就是個誤會”,這下呂忘急了,憑什麼把我支開,我這半晚上的罪就白受了不成。
“沒有誤會,大師有所不知,這小道士白日裏曾偽裝身份,接近於我,還曾借口采藥向我打聽方位,絕對是心藏禍胎,請大師先將他送離”,趙燦冷著臉,死死的看著呂忘。
“這...,小施主,不知這位施主所言,可有作假?”,胖和尚稍稍有些遲疑,畢竟剛才兩人是前後腳趕到的,雖然呂忘的說詞,讓他覺得趙燦就是知情人,不過在不清楚底細的情況下,他也無法全然相信呂忘。
“哎呀,我都說了是個誤會,我本來找他就是為了采藥的事,偽裝身份那,那不是我有難言之隱嘛”,說到這呂忘就來氣,這個趙燦真的是有毛病,抓著自己不放了還,明明是你自己大晚上跑來窺視,被抓住了還反咬我一口,真是豈有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