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靜海離開之後,流風也隨之散去,五廢按了按心口,收拾好了殘局,趕緊叫來了自己的徒弟,吩咐下去,從今天開始,全部慢行。
我道門作為天下大派,理應壓軸出場,讓那群酸儒禿驢還有粗人,都好好等著,幾個徒弟倒也沒說什麼,快慢都無所謂,反正觀潮什麼的,對道門來說,也沒什麼意義,隻要大比之前到就行。
很快幾人就吩咐了下去,留下倒黴師傅一個人,在帳篷裏不停的唉聲歎氣,該用什麼辦法,才能隻輸不贏,還能不被看出破綻呢?
疾馳在雲海上,風靜海心事重重,本來隻是出門想找二師弟的,現在卻多了這麼多要操心的事情,在藏機山前放緩了速度,才猛然發現,付東皇的院子裏,出現了燭光。
他回來了?風靜海皺了皺眉頭,落在了院子前,低頭想了想,還是彎起手指,敲了敲門。
吱呀一聲,門被打開了,付東皇穿著熟悉的廚子裝,拿著抹布,“老大啊,你跑哪去了,我這剛回來,就看見老頭在床上,餓的前胸貼後背,敲你門也沒見人,你不會是想餓死老頭,篡位當掌門吧?”
“我下山去買吃的了”,風靜海不打算跟二師弟直接攤牌,自己接下來還有很多事要做,沒心思在山上跟他起衝突,但是試探一下,還是很有必要的。
“買到了沒?”
“沒有,晚上都沒得賣了。”
“嗯,進來端菜吧,一起吃點”,付東皇轉過身往廚房走去,臉上卻憋著笑意,仿佛有什麼開心的事情。
端起一個木托盤,看著這誘人的菜色,風靜海無奈的搖了搖頭,看來師傅確實是嘴巴被養刁了,看了看托盤,提醒道,“二師弟,這裏隻有菜沒有飯。”
“飯還沒好,你先把這些端過去,老頭都快餓的不行了,先墊墊肚子,我等下再端剩下的東西過去。”
“好”,端起托盤走了兩步,風靜海還是停了下來,“二師弟,這幾天你跑哪裏去了?”
“啊,你說我啊,我就在山下走了走啊,沒去哪。”
“是嗎,那你去沒去過四方城?”
正在忙碌的付東皇,歪了歪頭,“沒有,那地方有什麼好去的,跟個大點的集市沒什麼區別,去那幹嘛,難道夜入女子閨房,偷看她們睡覺嗎,真的是。”
“咳...,你又在說什麼胡話,趕緊做完飯過來吧,我去給師傅送飯了”,風靜海咳嗽了一聲,趕緊走了出去。
等到自己這位大師兄離開了院子,付東皇揉了揉自己的肩膀,把勺子一扔,拍了拍手,從懷中掏出了筆跟一個小本子。
翻開小本子之後,付東皇一邊自語著,一邊在空白的地方寫下,“非人族,會變化之術,疑似道門高品,輩分很高,人際處事經驗不足,暫無惡意。”
寫完之後,又想了想,補上了一句,‘未參與乘浪海之變’,看了看自己的記錄,付東皇確認,暫時沒有什麼遺漏,又合上小本子收了起來。
轉身開始盛飯裝菜,臉上洋溢著止不住的笑意,“哎呀,收獲頗豐啊,這行萬裏路,真的是有用啊,難怪我對你沒有印象,十二年前的事你應該沒有參與,但是你身上的傷,是哪來的呢?”
“嗯不著急,我可有的是時間,太有意思了,這藏機山上有什麼東西,能讓你這樣一個人,甘願拋棄身份,在這裏當個小徒弟的呢?”
摸了摸自己並不存在的胡須,付東皇放棄了思考,這破山上能有什麼,別人也許不清楚,自己還能不知道嗎,除了桃花林裏那個寒潭,別的地方不是靠自己,這山早就荒了。
裝好了托盤,付東皇賊溜溜的轉了下眼睛,又弄出來一壇酒,拎在了手上,“老大啊,晚上咱倆可得好好喝一杯啊,就當慶祝你發現,我裝了許多年的普通人吧,嘿嘿。”
很快,在風靜海的攙扶下,孫老仙人終於坐到了桌子前,麵對著這一桌子的好菜,頓時老淚縱橫,“老二人呢,怎麼沒看見他?”
“二師弟還在...”
沒等話說完,外麵就傳來了付東皇的聲音,“來了,來了,別催啊,這不是給您老人家多做了兩個菜嗎,您看看您都餓成什麼樣了,大徒弟想篡位不給你吃飯,我這個二徒弟,還能不管你嗎?”
“胡說八道,靜海哪裏是不管我,隻是...”,孫道成想了想,這事還是算了吧,老大的臉皮薄,給他留點麵子。
把酒菜往桌上一放,付東皇憋著壞笑,“知道了,就是跟您老人家開個玩笑,他那廚藝我還不知道?肯定是做的不合口味,來,嚐嚐我的菜,保證您胃口大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