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是山上,人家钜鋒山那邊,一大幫子人,熱火朝天,藏機山上,也有火,不過是廚房裏的火。
如同付東皇白日裏想的一樣,到了晚上,孫道成終究是扛不住,跑過來喊餓,作為一個體貼又懂事的徒弟,能怎麼辦呢,隻能老老實實,生火給師傅熱飯熱菜。
“這飯菜我給您熱好了,廚房的火就不撤了,我用陣法搞過了,就這麼小火溫著,明天您自己來,端起來就能吃,吃完了碗筷扔邊上,我晚上回來洗”,付東皇給孫道成夾了點菜,一邊擦著手,一邊說道。
“混賬東西,學了道法,是讓你拿來熱菜的嗎,你明天又要下山?”,孫道成很是氣憤,這現做的菜,跟做好再熱的,它能一樣嗎。
“嗯,之前不是找到個買家嗎,老大買回來的米麵,怎麼著也得賣出去啊,不然放到明年,就沒法吃了”,付東皇攤了攤手,其實這米麵,都給公輸老頭吃了,這老頭的胃口是真的好。
“這件事你也別怪他,你大師兄啊,從小就有點呆呆的,這些東西賣出去,你不虧錢吧?”
“虧不了多少,這個您別瞎操心了,快年底了,不少做家具的,都得從我這買木頭,米麵這些,小錢,您不用管,來來來,多吃點菜”,付東皇拿起筷子,唰唰幾下,又給老頭添了一個滿。
“唉,也不知道老三怎麼樣了,咱們在這大吃大喝,他不會在外麵挨餓受凍吧”,吃了一塊牛肉,孫老仙人忍不住歎了口氣。
您可別胡說了,這八月份的天,他怎麼能受得了凍呢?付東皇無奈的放下了筷子,“我覺得沒事,小孩子不經事不成人啊,不過您要是真的擔心,我年底之前出去送貨,想辦法找找老三,到時候讓他寫信回來就是了。”㊣ωWW.メ伍2⓪メS.С○м҈
“哎呀,這個不妥啊,咱們山門不能暴露啊,人心難測啊,還是算了吧。”
“沒事的,我到時候找找人,花點錢就是了,讓他寫信送到小連村那邊,找個人代收,我隔段時間去看看,有信就拿回來,這不就妥了嗎。”
“那得花不少錢吧,咱們山上還有錢嗎?”,孫老仙人有點擔憂。
“這幾天肯定不行,等過段時間吧,隻要木頭賣出去了,那點錢還是花的起,您快點吃吧,我等著洗碗呢”,付老二很是感慨,我是造了什麼孽,老的也得管,大的也得管,剩個小的,也得操心。
“不著急,東皇啊,上次你跟我說,靜海娶親的事,我想了想,還是不大妥當,這山上啊,隻有你,年紀合適,身上也有點富餘,還有個吃飯的本事,我想著,要不你下山去,看看哪家孩子合適,咱們挑個良辰吉日...”
“別,您別說了,快吃菜,吃菜”,付東皇噌的一下,從椅子上蹦了起來,我可不娶親,我還得呆在山上,把老大的馬甲扒下來呢,您別拿我開玩笑,我終究是不可能的...
“我就是隨口一說,你要是在外麵啊,真遇到合適的,帶回來成個親啊,也無妨,師傅我也老了,師門祖訓,我也堅持了這麼些年,死了也對得起列位祖師了,你們三個啊,還小,別跟我一樣...”
“好了好了,您才多大啊,七十不到,且有的活呢,別說這些了,以後的事以後再說,您這搞的我心裏慌慌的,咱們吃飯,吃完了您好好休息,可別再想這些有的沒的了。”
“那我不說了,你也吃,忙了挺久了。”
“我不餓,看八卦...,看都看飽了,您吃吧。”
一頓飯吃的,師徒二人都有些沉默,孫道成吃完了飯,背著手回去睡覺了,付東皇收拾了一番,破天荒的沒有癱倒藤椅上,隻是坐在了樹下。
這個院子裏,付東皇專門找了兩棵樹,移栽了這裏,一棵是棗樹,另外一棵也是棗樹,“唉,這麼多年了,真的回不去了嗎,找個人成親過日子,師傅啊,這世上,到哪去找永生不死的紅顏知己呢?”
多年來,一直堅持每天五個時辰睡眠的付東皇,終於也做了一回黑夜達人,整整一夜,都坐在棗樹下麵,一動未動。
等到天光大亮,孫道成過來吃早飯的時候,付東皇才懶懶的站了起來,打了個哈欠,熟練的伺候著老頭吃飽喝足,打了個招呼,付東皇就下山了。
當然,為了表現出自己真的是下山賣米麵,付東皇少不得要裝裝樣子,好在他是有專業團隊的,弄完了之後,才動身跑到了觀潮城,趴在一塊雲彩上,繼續看熱鬧。
八月十六,觀潮城外麵,熱鬧非凡,隻不過不同於往年,今年這次,前去觀潮的人,隻有參加大比的人馬,還有一些觀潮城的士兵。
對於從外州趕來的三教人馬來說,觀潮這種活動,確實是個新鮮事,青州的儒門還好,雍州和兗州,別說海了,大湖都沒咋見過,雖然是修行者,但還是在這種天地奇觀麵前,止不住連連讚歎。
付東皇趴在雲彩上直打哈欠,實在太無聊了,這麼點水花,那也叫潮水嗎,一群土包子,現在的修行者,都已經這麼沒有眼界了嗎,還有老三,你穩重一點啊,一百多斤的人了,你在那瞎叫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