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嶽山邀戰(1 / 2)

天地山川之秀色盡化為一片蒼白,在猩紅的劍光之下,風停雲消,草枯木亡。

劍勢所過之處,一切生機盡無,所有的一切都死了,包括宋缺的刀法。

宋缺隻覺這豁盡最後之能的一刀被克盡了變化,至陽刀罡被消磨了勁氣,刀至半途,意勢已盡。

結束了。

當劍勢褪去之時,原地所站之人,便唯有一道身影,那便是楚牧。

“這便是融合的感覺嗎?”

楚牧輕輕闔眼,回想著腦海中閃過的清晰記憶,也感受著宋缺那矢誌武道的決心、光複漢統的理想、被人離棄的傷情······

種種情感自心間流淌而過,清晰無比。

這一次,楚牧並未由昆侖鏡主導直接進行融合,也並非是以心神進行奪舍,更非將讓其中一人化作精元。

他就像是在照鏡子時向前一步,和鏡中的倒影重疊,兩者合為一體一般。

這也就導致楚牧更為全麵的接收了宋缺的一切,若非天心無垠境已經入門至第一重,楚牧說不得也會受到宋缺的心境影響。

‘到底是我曾經欣賞且向往過的一個人,這一次,我便以你的身份,完成你的心願吧。’

對於楚牧來說,那應該是三十幾年前的事情了吧。在他的前世,在他拜讀黃大師的小說之時,他最為欣賞的兩個人物便是邪王與天刀,可惜這兩人的結果都不算好。

石之軒的失敗還可說是時也命也,宋缺的失敗就真的是被坑得一臉血了。

“但現在不同了。”

楚牧換上宋缺的衣服,將自己的道袍存入昆侖鏡中。

自從真身穿越之後,楚牧便發現這昆侖鏡總算是有了儲物功能了,這般想來,自己在離開此世之時應當也能帶東西離去了。

撿回被擊飛的水仙刀,楚牧將長刀豎在麵前,赫然發現刀身上映照著一張少年的麵容。

“還是我自己的臉,也不知以這麵容見到熟人會如何?”

還刀入鞘,楚牧運起輕功下山往南方而去。

··················

嶺表地區,南康縣。

年紀輕輕就有點少白頭的宋智在大堂中走來走去,時不時看一下外邊,但每次去看,都是一次失望。

南陳於去年被大隋所滅,都城建康失陷,陳後主陳叔寶被押入長安,受封“長城縣公”。

都城和國主都涼了,南陳也無了,但嶺南地區卻是遲遲不肯歸附。此地數郡一齊以宋閥為首,抗擊隋郡,拒敵於秦嶺以外,從隋軍南下至今,宋缺已是帶領當地勢力依仗地勢九戰九勝,讓隋軍寸步難進。

然而在今日,宋缺卻是突然收到一封書信,匆匆離去,數個時辰未返,宋智見狀也是急在心裏,因為他知道能讓自己兄長這般失態的人唯有一個。

“大兄啊,你可得堅持住啊。”

宋智念念叨叨地說著,又看了一眼外邊。

這一眼,總算是不再失望。在初春的燦爛陽光下,熟悉的身影緩緩走來。

麵如冠玉,腰佩長刀,刀削一般的冷峻······

‘大兄今天的氣質怎麼有點變化,而且人也看起來年輕了一些。’

宋智輕輕搖頭,將心中的雜念甩開,對著走來的楚牧道:“大兄,你還好吧?”

“不過是一些不堪回首的往事罷了,”楚牧搖頭淡淡道,“嶺南地區遲遲未被隋軍打下,有些人著急了,就想著使些上不得台麵的手段,無礙。”

宋智聞言,提著的心總算是放下了,他還真怕自己的兄長中了某些人的美人計。

隻要大兄不放棄,嶺南就不會輸。

“都說那楊廣用兵如神,我看他也不過是紙上談兵罷了。大兄,隋軍九戰九敗,士氣衰弱到極點,估摸著再給一敗,那楊廣就隻能灰溜溜帶人滾回老家去了。”心情大好之下,宋智也是不由說笑道。

去年正是楊廣率軍攻滅的南陳,所有南陳的舊人對楊廣都不抱什麼善意,眼下見楊廣的平南大軍九戰九敗,嶺南這邊士氣大振,所有豪強勢力都緊緊圍在宋閥周圍,對擊退隋軍滿懷信心。

“滅陳一戰,楊廣不過是明麵上的統帥,真正指揮全軍的是高熲,在前線攻無不克的是賀若弼和韓擒虎等人,楊廣確實當不上用兵如神這讚譽。”

楚牧淡淡道:“擊敗楊廣,那是輕而易舉,但我並不打算就楊廣灰溜溜地回去。”

“大兄此言是何意?”宋智瞪大眼睛。

“隋國已經立下太子,但楊堅之妻獨孤伽羅卻是更偏愛楊廣,一直給楊廣創造機會,滅陳,征南,皆是因此。若是這一次讓楊廣灰溜溜回去,那楊勇的位置就穩如泰山了。但若楊廣能夠收複嶺南,那他就擁有更大的資本,向著太子之位發起衝鋒。”楚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