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溫熱感自麵頰上傳來,近在咫尺的氣息,身影相近的兩人,一切都恍如回到當年。
然而祝玉妍卻是柳眉倒豎,嬌叱一聲,天魔氣場頓時施展到極致。
周遭近兩丈的空間無聲無息地塌陷凹縮下去,恍如海下的無底深洞,將兩丈之內的一切事物向中央壓縮。
刹那間,楚牧便覺自身恍如身陷海底,周遭盡是潛流漩渦,洶湧澎湃,一股股勁力向著自身擠壓,又有一道道潛流化消氣勁,攝取功力。
然而若論當世,有誰能夠在化勁之上能夠超過楚牧呢?
隻見楚牧身周黑白玄氣一轉,數十道氣環頓時遍布天魔氣場各處,一道道暗流潛勁盡數被氣環吸攝化納,整個天魔氣場頓時難以成形。
“玉妍啊,都是老夫老妻了,這麼毛躁做什麼?”
楚牧依然是談笑優雅,手掌探入麵紗之內,撫摸著祝玉妍那張看起來不過雙十年華的嫩白俏臉的同時,蘊含生死陰陽之氣的暗勁深入其體內,製住她那沸騰的真氣。
“啊這······”一旁的安隆看得目瞪口呆,隻覺生平最為奇幻的景象也是不過如此。
他是知曉祝玉妍和石之軒二人實力的。論實力和境界,石之軒實則高過祝玉妍一籌,乃是真正的魔門第一,但祝玉妍也不是吃素的,雖然因為被提前破身,以致於難以修至天魔大法第十八層,可她也是有著一記同歸於盡的必殺絕招。
其名為“玉石俱焚”,乃是引爆自身精血,讓自身和地方屍骨無存的亡命技。
祝玉妍正是依仗此招,讓石之軒對其退避三舍,保住了魔門第一高手的位置。若是石之軒敢在祝玉妍麵前出現,以他們二人的恩怨,祝玉妍定然會不惜一切與其同歸於盡。
然而剛剛安隆看到了什麼?
他竟然看到石之軒輕而易舉地製住了祝玉妍,將這位明麵上的第一高手一舉鎮壓。這實力和境界,難道說······
“你突破到了大宗師之境?!”祝玉妍眉感覺一身真氣被輕易製住,現出震驚之色。
“我說了,現在是我比較強。”
楚牧周身穴竅打開,渾身似有靈光閃現,那一道道氣環頓時崩碎化作靈氣,進入穴竅之內,滋養身體,“還差一點,但我如今卻是有了足以和大宗師較量的底氣。”
換日大法練至大成,便可有竊奪天地精華之能,再加上楚牧精修陰陽,以天心冥感天地,更是增強了這種能力。
當日,楚牧在和梵清惠雙修之後,於清晨吐納,將日出東方的微薄紫氣悉數吞入腹中,此次經過十日閉關,楚牧已然將石之軒的意念消磨大半,納得其底蘊,本就高深的境界再度突破,若非此時還未將石之軒的意念盡數磨滅吸納,他甚至可以嚐試打通玄關一竅了。
“玉妍啊,人說一夜夫妻百夜恩,我們纏綿恩愛的日子豈此一晚。過去的就讓它過去,一切由今天重新開始,應該還沒選好傳人吧。你說,要是你現在死了,陰癸派就剩聞采婷、邊不負那些個土雞瓦狗,這陰癸派還能支撐下去嗎?”
撫摸著玉容的手掌越發輕柔,但那道出口的話語卻是讓祝玉妍遍體生寒。
盡管這麼說恨失禮,但石之軒這人在某方麵確實有點神經質。他雖然以佛法為核心,平衡心法矛盾,創出天一玄功,卻也因此在精神上出現了異於常人的變化。
談笑間下手殺人,前一刻還是滿臉善意,下一刻便可翻臉無情,殺人於瞬息之間。
他並不是將殺機暗藏在心中,笑裏藏刀,而是剛剛還毫無殺意,下一刻便是殺機盈心。
因為事前毫無殺意,所以哪怕是最為敏感之人都無法提前預知石之軒出手。石之軒若論刺殺,堪稱天下第一人。
此刻,祝玉妍就毫不懷疑楚牧會在下一刻突施辣手,因為石之軒就是這樣的一個人。若是不在此刻服軟,任憑你和他過去如何情深義重,都無法阻止他殺人。
非但會殺她祝玉妍,還會直接殺入陰癸派總壇,將門派中剩餘的那些個家夥屠盡,以此來向其餘各派宣告自身的實力。
要是如此的話,祝玉妍自覺便是死了,也是無法瞑目。
所以在這一刻,祝玉妍服軟了。
她要是能帶石之軒一起走,那她自然不介意自己身死,但現在事實已經證明無法同歸於盡,那祝玉妍自然不甘心就這般死去。
“這才對嘛。”
感受手掌下不再緊繃的玉容,楚牧滿意地收回右手,笑道:“你我聯手,兩派六道誰人能敵?集齊十卷《天魔策》,進窺魔道之極,重振聖門,將那些個正道門派斥為外道,皆可實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