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風峽外。
一陣黃風席卷而過,留下一個帶著青銅麵具的白發人。
他剛一出現,便以劍拄地,半跪著取下麵具,吐出一大口血。
“蕭十異的實力遠非我能比,若非她忌憚戮仙和絕仙雙劍,不敢逼迫過甚,我怕是連逃跑的機會都不會有。”
白發人從懷裏取出一顆丹藥服下,運功調息,好一會兒才算是緩解身上的傷勢。
蕭十異的那一招“萬象雷音”震得他渾身骨血發麻,內腑具傷,不擅爭鬥的洛迦山出了這麼一位大弟子,也不得不說是一個異數。
這時,前方不遠處有漣漪泛起,鏡麵一片深邃的昆侖鏡從虛空中浮現,一道流光從鏡中射出,化出戴著青龍麵具的白發身影。
“辛苦你了,段絕。”
楚牧垂首看向半跪在地的白發人,道。
那白發人抬起頭來,露出一張粗獷又滄桑的麵容。他,赫然便是三年前在萬裏黃沙之中阻擊玉清道脈飛舟的凶徒——段絕。
當初段絕服下飛廉精血,又被未來佛統的禿驢暗算,是楚牧出現,斬殺禿驢後以佛旨將段絕度化,納為己用。
在後來,楚牧返回玉鼎宗之後,段絕便頂著公子羽的馬甲偶爾在神州現身一次,避免他人將公子羽和楚牧聯想到一起。
否則楚牧閉關三年,公子羽也銷聲匿跡三年,楚牧一出現,公子羽也開始在天下行走,這難免會讓人聯想到二者之間的聯係。
“為主人效命,分所應當。”段絕恭順說著,眼中滿是一片狂熱之態。
他是被楚牧以未來佛統的佛旨度化的,心中唯有替楚牧效命的念頭,看似有獨立意識,實則隻要楚牧一聲令下,便是讓他自殺,他也絕不猶豫。
“說說吧,你這三年來混跡天下,有什麼特殊的消息。”楚牧道。
段絕聞言,回想了一下,道:“就如主人所預料,上清道脈的主要勢力分布在海外,屬下在神州大陸上行走,並未遭遇多少有關上清道脈的追查,反倒是玉清、太清,以及大乾三方,步步追蹤,每一次屬下以公子羽身份現身,都有大量三方之人出現。”
“不過他們怕是都未想到屬下這公子羽本身就是個假貨,在未曾以公子羽身份現身之時,屬下也不過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蛻凡武者,加上每一次現身的時間都十分短,讓屬下一直逍遙至今。”
“不過除這三方之外,還有另外兩方勢力一直緊追不舍。”
“是哪兩方?”楚牧問道。
“一者,是最近三年在各地如雨後春筍般冒出的邪教大乘教,另一方勢力,屬下卻是難以辨明其身份,隻是猜測其可能和魔道有關。”段絕回道。
“大乘教,還有神秘的魔道勢力······”楚牧微微眯眼,“我這身份還真是香饃饃啊。”
據楚牧所知,大乘教乃是未來佛統那群人在失去淨土之後重新建立的勢力。當初那淩仙都成為如來世尊,一掌擊潰未來佛主,但在此之前,未來佛主卻是早就通過“未來星宿劫”算到未來佛統有此一劫,在那之前就讓佛統內部的高層金蟬脫殼逃離了。
說實話,當楚牧從玉玄那得知此事之時,也不得不承認未來佛主的厲害,竟然能讓如來世尊要吃到嘴裏的鴨子給飛了。
在金蟬脫殼舍棄淨土之後,未來佛統並未就此隱蔽,反倒是改頭換麵,以佛門教派大乘教的麵目出現在世人麵前,四處散播信仰。
大乾皇朝已是將大乘教列為邪教,玉清道脈也有幾個門派數次圍剿大乘教,卻依然無法阻止這一邪教的興起,他們就如野草一般,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大乘教的教主自稱有代天冊封神佛之能,信奉大乘教者,可得永生,與天地同壽。這三年來,有好些壽數將近的高手加入大乘教,驗證了此說話的真實性。”段絕接著道。
“難怪了,”楚牧恍然道,“有此能力,也難怪大乘教之人殺之不盡。”
同時,楚牧也想到了當初見到段絕在吸納飛廉精血後的那一幕。
當初用來控製度化段絕的佛旨,就是和冊封神祗有關。段絕,還有其他一些人,可能是未來佛統的實驗品,用來摸索冊封神祗的能力的。
“這大乘教也是所謀不小啊。不過目前為止,這邪教還輪不到我來操心。”
楚牧吩咐道:“接下來,你暫時蟄伏,待養好傷後,注意留心廣成仙門弟子的動靜。等了三年,也該開始狩獵了。”喵喵尒説
“是,主人。”
段絕向著楚牧恭敬一拜,等楚牧的身影再度沒入虛空之後,他才撐起身子,改換裝束,向著遠方遁走。
飛舟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