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身著勁裝,外披軟甲,數量大概有三百的武者來到了摘星樓之外,沉默又迅速地護衛著這座高樓。
周圍的居民被人號召著外遷,以摘星樓為中心,所有普通人悉數被遷走,取而代之的是江家的武者。
摘星樓頂層。
明月心俯瞰著下方忙碌的人群,以袖輕掩小嘴,輕笑道:“這江家的家主還挺有能力的。”
遷走普通人,是要將被波及的犧牲者數量降到最低,派大量的江家人入駐周圍,是為了表明江家護衛楚牧的決心,同時也是為家族之人找到安全之地。
在當前的天水城,最安全的地方,反倒是楚牧所在的摘星樓周圍。
盡管有被戰鬥波及的風險,但隻要楚牧不死,江家就不會亡。反倒是還在江家呆著,也許就會先被楚牧的敵人給處理了。
不得不說,能成為一個世家的家主,就算不是智慧通天,至少也不會笨。
頂樓的廳堂富麗堂皇,堪比一座宮殿,外邊還有寬敞的露台供人觀賞風景之用。
楚牧此時就坐在主位,左右兩側有一個個侍女在布置桌案,端上菜肴和酒水。
這要是不知道的人看了,還以為楚牧是要招待來什麼遠道而來的貴客。
不過事實上,這首位來到摘星樓的,還真不算是什麼敵人。
從樓下傳來明顯的腳步聲,來者並未刻意隱藏行蹤,也不曾無禮地破窗而入,而是以客人的禮數登上頂樓,來見楚牧。
來客有二,一者,青衣儒衫,文質彬彬,但身上卻又帶著純正的道氣,一看就是道門中人。
此人,正是當初在雲中城有過一麵之緣的晏青奚。
另一者,則是一襲白色儒衫,豔如桃李,手持一個描繪山河景色的折扇,風度翩翩的俏公子。
“這種時候前來見我,我是該當你是朋友呢?還是敵人呢?太清道脈的宴道友。”
楚牧的目光看向二人,從晏青奚身上一掃而過,而後停留在那俏公子身上,“還有這位姑娘。”
被稱之為“姑娘”的俏公子既沒有廣闊的胸懷,也沒有女兒家的柔態,甚至喉嚨出還有喉結,從外表上看來,“他”就隻是一個漂亮過頭的公子哥。
然而這世上多的是隱藏身形乃至改變容貌的奇門異術,並且楚牧看人,也從來不看表麵。
這女子不但略微改變了身形,還用某種混淆認知的法器令人誤解自己的性別,要是境界不過關,還真被她瞞過去了。
“不自我介紹一下嗎?這位太清道脈的道友。”楚牧淡淡道。
見楚牧不但揭穿了自己的身份,還直接戳穿了自己的師承,俏公子不由歎息一聲,從領口出拉出一條掛著兔形玉佩的項鏈,對著楚牧道:“不愧是大名鼎鼎的楚劍子,這微末的偽裝還有雌雄玉,根本瞞不住道友的目光。”
有道是“雄兔腳撲朔,雌兔眼迷離,雙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因此故,有煉器高手煉製出能混淆他人對於性別的認知的法器,其名正是“雌雄玉”和“雄雌玉”。
前者能讓人見女硬說難,後者則是女裝大佬的專屬神器。
這女子所佩戴的“雌雄玉”,正是前者。
當雌雄玉被取出之時,俏公子頓時變成了俏佳人。原本平平無奇的胸脯鼓起,將寬大的儒衫撐出明顯的輪廓,腰肢更顯纖纖之態,束腰的腰帶都向下滑了一下,本就纖細的腰肢更細了一圈。
那豔若桃李的麵容此刻卻是顯露冷冷清清,帶著一種道門女冠特有的清冷出塵。
“兜率宮白玉瀾,見過楚道友。”女子打了個稽首,道。
‘兜率宮······’楚牧腦海中頓時閃過一個名字,那便是據說和慕玄陵有緋聞的兜率宮白如晦,一個······男人。
當然,在表麵上,楚牧還是很正經地向著兩位道:“玉鼎宗楚牧,見過二位道友了,不知二位道友有何事來尋我,這多事之地,可不是談事的地方啊。”
晏青奚聞言,不由苦笑一聲,道:“看來是被楚道友看出來了。不錯,宴某二人前來,正是為楚道友在一個時辰前所宣布之事。”
楚牧之言,顯然是看出了這二人的目的乃是勸楚牧不要用“快刀斬亂麻”的方式來處理事情,以免將事情鬧大,所以出言婉拒,但二人既然來了,就不會輕易退去。
所以明明聽出了楚牧話中之意,晏青奚還是懇求道:“楚道友,宴某還算有幾分薄麵,可以請州牧府出麵,雙方洽談一下,這樣也可免去刀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