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蠱峰,開雲齋外的花園中。
楚牧以手撐頭,半躺在躺椅上,在他身旁,是一桌滿溢著香氣的佳肴,濃鬱香氣隨著羽扇輕搖,正好抵達此處的二人皆是感覺饞蟲蠢動,口齒生津。
“算算時間,你們正好抵達,我便親手做了一桌菜來招待你,千雪。”楚牧淡笑著看向來人。
“主人你竟然會做菜?”鳳蝶露出驚異狀。
“心機溫你莫不是有什麼陰謀吧?”千雪孤鳴一臉戒備。
向來怠惰的神蠱溫皇會做菜,並且肯下廚,這對於二人而言是一件相當驚悚的事情。
“事實勝於雄辯,”楚牧麵色平靜地道,“而且,就算我有什麼陰謀,你也躲不過。既然橫豎躲不過,不如吃了再說。”
看他那平靜的模樣,誰也不會想到這一位會悄悄尾隨在鳳蝶身後,跟到孤雪千峰,在解決白狼之後又全速趕回來,順便做了一桌菜。m.X520xs.Com
直腸子的千雪孤鳴聽罷,也覺得自己鬥不過心有千回百轉的心機溫,幹脆便認命地坐到石桌上,但他怎麼都無法安心享用佳肴,是以追問道:“心機溫啊,你說你找到藏仔的下落了,快說他在哪?”
“吃完再說,不急,不急。”
楚牧悠悠然扇著扇子,還招呼著鳳蝶一起坐下。
“主人,你就別賣關子了,”鳳蝶道,“義父,主人懷疑藏鏡人和史豔文一同被關在西劍流。”
“那還等什麼?”千雪孤鳴立即道,“我們馬上就去救藏仔。”
“都說了,不急,你孤身一人,西劍流卻是人多勢眾,便是去了,又能如何?”楚牧道。
“不是還有你嗎?”
“我不過是一個軟弱的讀書人,你高看我了。”楚牧一副彬彬有禮的姿態。
眼見楚牧這般穩如泰山,心急於摯友安危的千雪孤鳴當真是有些坐不住了,他立即便是要怒氣發作。
“好吧好吧,怕了你了,”楚牧安撫道,“救人不是不行,但需要時機。除非你能調動苗疆的軍隊,否則要對付人多勢眾的西劍流,就不能硬來。”
“當然,你若是能讓苗疆大軍盡出,那就當我沒說。”
聽聞此言,千雪孤鳴當即便是麵色一暗,不複多言。
苗疆自從藏鏡人失蹤之後,就一直按兵不動,陳兵邊疆。之所以如此,有苗疆對西劍流心懷忌憚的部分原因,也有苗王不肯真心出力的部分因素。
苗疆戰神藏鏡人,他在苗疆威信太大,以致於邊軍更樂意聽從藏鏡人之命而非是王庭的苗王。
這五年多時間來,隨著藏鏡人失蹤愈久,邊軍越發躁動,而苗王,對於藏鏡人也是愈發心生忌憚之意。
隻要一個合適的導火索,這對君臣之間,就會徹底分裂。
現在這情況,千雪孤鳴想要說服苗王出兵救援,難!
“那時機在哪裏?”千雪孤鳴麵色不愉地問道。
恰在這時,花園欄杆上的紙燈籠中,蝶影撲扇飛舞,昭示著又有外來者進入神蠱峰周邊。
楚牧見狀,笑道:“時機這不就來了嗎?”
視線穿透神蠱峰外的雲霧,遙望對麵的無邊崖,赫然便見到一個穿著白色僧袍,頭戴兜帽,手持竹杖的僧者。
“他來了,史豔文的兒子,天地雙部中的天部之首——俏如來。”楚牧徐徐道出來者的名號。
視線中,那白衣的僧者在讀完無邊崖上的提示之後微微猶豫,便坦然一步踏出斷崖,腳步落在空中的無形道路之上,步步走向神蠱峰。
“鳳蝶,去接引客人吧。”楚牧道。
鳳蝶點頭離去,不多時就將這渾身帶著清聖超然氣息的僧者帶了過來。
“在下俏如來,前來求見神蠱溫皇。”
白衣僧者揭開兜帽,露出如瀑白發,向著二人微微躬身,行禮道:“不知哪位是溫皇前輩?”
“我,便是神蠱溫皇。”
楚牧搖著羽扇,也不起身,“至於他······”
“孤雪千鳴。”千雪孤鳴直接胡謅出個假名。
眼前這位,他的父親可是和苗疆作對幾十年的老對手,對於苗疆王族的姓氏不會不熟悉,千雪孤鳴一旦道出真名,這底細就直接曝光了。
“溫皇一介世外閑人,沒想到會蒙史君子之子求見,當真是幸之又幸啊。”楚牧故作感懷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