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戈流,開陣。”
眉心禁印閃爍懾人的光華,楚牧一劍入地,無窮昊光自劍下發出,震裂大地,數不盡的劍影衝天而起,如同逆流九天的瀑布,甚為壯觀。
止戈流劍陣,於此時此刻,在楚牧手中開啟了。
無數劍影遊弋,形成一個巨大的半球倒扣在地上,將楚牧還有缺舟一帆渡包圍在內。
正要落子的俏如來察覺到此景,手中白子險些滑落,心神亦是突然起了波瀾。
和缺舟一帆渡算是一體的他,雖然未曾見過止戈流開陣之時的場景,卻聽到了楚牧的話語。
他知道,現在楚牧所禦使的劍陣,乃是墨家準備了兩千年,專門用來對付魔族的大殺器。
可現在,這殺器落到了他人手中,並且展示出了與原本迥異的肅殺。
“訝異嗎?你的心,在剛剛亂了。”與俏如來對弈的楚牧謔笑道。
止戈流本該是由俏如來繼承,他會在默蒼離的設計下弑師血繼,成為新一代墨家矩子,但現在,這傳承被楚牧拿到了手中,並且成為對付缺舟一帆渡的兵器。
俏如來的訝異轉瞬即逝,這個已經成長起來的對手,立即便鎮定了心神,將手中白子落下,“意識空間以心為主,雖然不可能讓你發揮出超越極限的實力,卻足以實現各種可能。你在現實之中,無法使用止戈流。”
“正確來說,是還無法使用,”楚牧笑道,“也許等我們下一次見麵,我就能讓現實中的你,見識一下止戈流的真正威力了。”
譏嘲、攻心,楚牧依然還有多餘的心思去攻擊俏如來的心神。明明目前的狀況,是他在以寡擊眾,在和缺舟一帆渡交戰的同時,還要和俏如來、赤羽信之介博弈,但他還有心思以話術去攻俏如來的心。
並且,在兩盤對局之中,他的布置環環相扣,進攻性十足,完全沒有因為以寡擊眾而被影響到。
‘他的元神太過強大,明明同時與我們三人較量,卻依然還遊刃有餘。’俏如來此刻也是為楚牧的元神強度而心驚。
武功高強者,不乏一心多用的存在,但能夠和俏如來、赤羽信之介同時博弈,與缺舟一帆渡較量,這等水平,用單純的一心多用,已是不足以形容其強橫了。
他的元神至少勝過同等境界之人十倍以上,才能如楚牧這般同時進行多線操作。
‘溫皇,不愧是溫皇。’
俏如來和赤羽信之介心中同時閃過這個念頭。
與此同時,無水汪洋之中。
止戈流劍陣將方圓三裏範圍包圍,楚牧的劍勢因為劍陣的加持而再度膨脹,氣機與佛氣碰撞,頓時便讓大地再度經受一番摧殘。
‘缺舟一帆渡的千年修為,讓他的境界完全超過了帝鬼,並且他現在同樣也是多線作戰,現實之中的缺舟一帆渡,此刻正在對付北競王。’
‘分心多用,俏如來,你想要以此來激發我對缺舟的忌憚嗎?現在的缺舟一帆渡,又施展了幾成的實力?’
楚牧手持墨狂,眼中閃過深思。
‘使用止戈流而不曾使用自己的武功,是為了掩飾自己的真正根基?並且這止戈流雖經改造,看起來並未如同冥醫所說一般,有著巨大的增幅,是因為雁王的計劃真正破壞了部分血之禁印?還是說對方哪怕是在意識空間,也無法完全掌控止戈流?’
融入了俏如來思維的大智慧也影響到了缺舟一帆渡這個化身,使得他在戰鬥之中多了幾分沉思。
這一次戰鬥,本就是為了摸對方之底而來,雙方的較量不僅限於打鬥,還有心理的博弈,言語的交鋒。
這是一場是一場心與智的雙重較量,換做任何一名凡夫都難以招架。
現實,意識,都淪為雙方的戰場。
二人心中同時劃過思量的念頭,而後身影如疾電般狂閃,就似兩條長龍,向著飛縱,帶起呼嘯勁風。
正式交鋒了。
“鏘——”
兩道身影同時止步,雙劍交鋒,劍刃交擊之聲傳開,周遭互相衝擊的氣流頓時便是煙消雲散,便是遊弋不停的劍陣,也因為此聲都動蕩。
根基至此,簡單一劍亦有卷動風雲,崩山裂地之能,尋常的招式於二人而言早就失去了作用,他們關注真氣的劍刃交擊聲若是在現實之中,足以震裂雲層,令風雲色變。
首劍交鋒,平分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