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岐山深處,鬼王宗秘洞。
鬼王宗在過去為了隱蔽,大部分的成員實際上都住在狐岐山之內。他們在狐岐山鑿出一座座石室,幾乎快將整座山脈掏空,讓狐狸洞成了鬼窟。
後來鬼王宗的元氣從正魔大戰中恢複,這才漸漸走到明麵上,在狐岐山的山穀間修建亭台樓閣,鬼王等高層平時也主宰山穀之中。
但過去鑿出的石室卻是沒有空置,尤其是在鬼王決定開啟四靈血陣之後,最下方的幾層空間更是被妥善利用了起來。
在狐岐山最下層,殷紅的血池蕩漾著血色漣漪,一座橋梁延伸出來,橫跨血池,在上方拱成一個完美的半月形。
鬼王和鬼先生並橋梁上,居高臨下看著在血池之中萎靡不振兩隻神獸。
如鳳凰般的黃鳥聳拉著翅膀,有氣無力地趴在血池水麵上,單足的雷神之獸已是側躺在水麵,似睡非睡。
這兩隻神獸都被橋梁上方懸浮的伏龍鼎壓製,放射出的紅光接觸到血池,每時每刻都有大量能量被抽出,湧入伏龍鼎內。
這樣被抽了五年,就是神仙也扛不住壓榨,黃鳥和夔牛都已經快要油盡燈枯了。
與之相對的,鬼王的氣勢卻是越發強大,五年過去了,此人之氣機越發晦澀,便是連朝夕相處的鬼先生都感覺難以看穿鬼王的真正實力了。
黃鳥和夔牛兩隻神獸任何一隻神獸的精魄靈力貫注到人身上,都足以把人體完全撐破,哪怕他們的力量被伏龍鼎截取了一大部分,也依然讓鬼王獲益匪淺。
但這樣的實力還不夠,至少現在的鬼王明白,他還不是那血神子的對手。
“長生堂那邊,玉陽子已經成了喪家之犬,蠻荒聖殿現在都已經空出來了,若非怕三妙仙子和毒神察覺意圖,我現在就可以將燭龍擒來了。”鬼王眯著眼睛看著血池說道。
那邊楚牧不務正業,帶著大狐狸和小狐狸碧瑤到處跑,這邊鬼王卻是一直在盡心盡力,這段時間已經基本將長生堂打殘了。
現在隻要他願意,就能立即把燭龍送入血池中。
“現在,就隻剩下饕餮了,”鬼先生道,“饕餮有獸神護著,憑我們的實力暫時還難以拿下,唯有讓獸神和那青雲門兩敗俱傷,我們才有可能拿下饕餮。對了,還有乾坤輪回盤,若非那人說到此物,我等還真不知道四靈血陣的開啟還需要乾坤輪回盤。”
正說著,一個披著黑袍的身影拄著大幡走進石室,抬手就將玉盤法寶扔給鬼王,“乾坤輪回盤奪到了。”
“有勞道長了。”鬼王以氣攝住乾坤輪回盤,點頭道。
“這一下,就真的隻差饕餮了。”
感應著上方伏龍鼎和手掌玉盤隱隱呼應,鬼王眼中異芒閃爍,“隻是那獸神當真能夠和誅仙劍兩敗俱傷嗎?”
不是瞧不起獸神,而是那誅仙劍陣的厲害程度確實平生僅見。在鬼王看來,便是那血神子,如果沒了“八凶玄火法陣”,那他也絕對敵不過誅仙劍陣。
青雲門有誅仙劍在,簡直就是萬世不倒。
“獸神可以,”鬼先生卻是相當自信地道,“獸神乃是煞氣之精,本質虛無,自然難以消滅。昔年連巫女玲瓏所布的‘八凶玄火法陣’都沒能煉死獸神,更何況現在的誅仙。老夫甚至懷疑現在的青雲門掌門沒法和獸神兩敗俱傷。不過沒有關係,就算他不行,也還有血神子。”
鬼先生的話語帶上一絲莫名之意,“據老夫所知,血神子和獸神有一個約定,他們二人必有一戰。”
說到這裏,鬼先生再度想起當初所見的那一幕,那高大如山的身軀,那禦龍飛行的的火神,如果這世上還有強者能與獸神一戰,那他絕對是血神子。
“既然如此,那便依計劃行事吧,”鬼王漠然道,“分出一半鬼王宗之人作為誘餌,引導獸妖去攻萬毒門和合歡派,將這兩派拖入泥潭後,我等便先行拿下燭龍,再趁機去奪饕餮。隻要開啟四靈血陣,那麼便是獸神與血神子當麵,我也全然不懼。”
至於那一半作為誘餌的鬼王宗門人是死是活,那就不在鬼王考慮之中了。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若能達到目的,休說是一半門人,便是所有人都賭上,鬼王也在所不惜。
這一刻,鬼王站在血池之上,眼中流轉著粼粼血光,整個人如同血色修羅一般,可畏又可怖。
隻是連鬼王都不曾發覺,同樣身在此地的道玄,他眼中也在此時閃過一道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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