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仙都之心境，早就到了永世不易的境地，但無論心境再如何超絕，隻有還有思維，就總歸是有波動的。
沒有波動的那是石頭，不是神佛。
之所以一般來說無法亂其心，是沒有抓到要點。就像是楚牧，等閑之事難以擾其心緒，但若是涉及未來道途，涉及三清天尊對他的布置，終歸還是能夠有可能給他造成影響的。
而亂淩仙都之心的要點，便在於其師——已經超脫的靈寶天尊。
淩仙都緩緩握住了拳頭。
他並未掩飾自己的怒意。而這怒意，也並未能當真讓他失去平常心，隻是讓他看向楚牧的眼神多上一分寒意。
“你若是試圖激怒我，那我隻能說你已經成功了。”
他淡淡說著，卻是還沒放棄話術。
“可惜你在此刻亂我之心沒用，與你交鋒的，並非是我，而是道可道的另一麵。並且，因為你今日的舉動，你之麾下也將遭遇前所未有的重創。”
他豎起手指，對於楚牧能夠動用的勢力是如數家珍。
“先前你與楊戩演了一場好戲，暫時蒙蔽了我，但如今我既然已經發現你乃是元始天尊的棋子，那一切障眼法自然就不攻自破了。公子羽，是你。”
第一根手指。
“大乘教的紫微，應當也是你。”
不太確定，但基本篤定。
第二根手指豎起。
“太清道脈傳人的名單，隻有道可道才擁有，我雖在其中布置甚多，卻也不清楚所有的太清傳人情況。但依你之根基，你應當在太清中也有身份的。而如今太清傳人若論神秘，那就隻有神出鬼沒的宋缺了。我猜，宋缺，也是你。”
第三根手指豎起。
雖然隻是憑空猜測，但無奈的是，他猜對了。
三根手指，點明楚牧三個身份，也點明了楚牧可以動用的勢力——上清三派、太清道脈、大乘教。
如今上清三派應當與飛往海外的雲中城一道，阻上清於海外。大乘教則是因為封神榜被長生大帝所奪，便是能夠被楚牧利用，也脫不了長生大帝的鉗製。
那一位，可不會好心地幫楚牧忙。
至於太清道脈······
淩仙都自有辦法讓其無法出力。
當初太乙真人可是說過，他淩仙都在太清中還另有化身的。
淩仙都揭穿楚牧身份，點明楚牧能動用之力，其目的不言自明，那就是揭穿楚牧所有的底牌。這三方，加上玉清道脈，如今已是擺在明麵上了，那淩仙都自有辦法將其鉗製，甚至狠狠進行打擊。
如此一來，前來北極之地的楚牧，從某種意義上來講算是孤家寡人了，他已是別無助力。
而太上魔尊方麵，卻是還有他淩仙都橫阻在前，欲要亂楚牧之心。
“亦或者，你願意讓楊戩暴露？”淩仙都放下手指，看向楚牧。
“還沒放棄嗎？”
耳聽淩仙都一步步揭穿自己，楚牧依然麵色平淡，似是對一切都早有預料。
他從不懷疑敵人的智商，尤其是淩仙都這樣的老怪。歲月所帶來的不隻有滄桑，還有可貴的閱曆，但凡活個千百年、上萬年，便是連一頭豬都能成老狐狸了，何況是淩仙都這樣絕世強者。
所以，他先前直接取出了青萍劍，因為他知道取與不取，都不能避免自己身份的暴露。
現在，他同樣也提前一步知曉了淩仙都所言，因為他的眼中已經看到了未來。
“你願意繼續與貧道鬥心，貧道奉陪。”
楚牧同樣豎起手指，“你在封神之戰後，被道德天尊所擒。天尊欲要化胡為佛，是以用‘一氣化三清’之法將你分割。你其中一身，轉世投胎，入了佛門，成了如來世尊。”
“還有一身，繼承原本的上清道果，還是多寶道人。”
“第三身，該是研習了太清之道，作為道德天尊鉗製如來的棋子。”
楚牧不疾不徐地說著，先後豎起三指。
“那麼問題來了，你的本體，是否有留下？”
眾所周知，“一氣化三清”是化出三大化身，加上本體，該是有四個。
多寶道人三大化身，一者成了如來，在仙道時代末期被斬，歸於本體，重新分化。這三者，應該和淩仙都、大自在天魔，還有那隱在太清道脈中的化身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