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說?”顧逸塵問道。
“為了這點事起衝突不值當,落地吧。”薑元辰回道。
飛舟緩緩降落,最終落在一處野地上。
城牆上的人見飛舟如此配合,也是將蓄勢待發的崩雲弩停下。
“那是飛雲舟,是玉鼎宗的飛舟。”一個身著華服,看麵相和楚牧有點相似的青年道。
在其身前,麵容堅毅的中年人扶著長須,道:“據說玉鼎宗這一次是四位陷仙劍子前來,這飛雲舟上的應該便是其中之一了。”
他這話一出,那青年人便麵色一變,“這麼說,三弟也會來嗎?”
“從他成為陷仙劍子的那一刻開始,他就已經不是你三弟了。而且,他不是會來,而是已經來了。”
在視線的盡頭,一行人駕著清風飄然而來,不到片刻,就來到了城門之前。
在這群人中,有一人讓城牆上的二人感到眼熟,那便是理論上來講算是同族之人的楚牧。
青年人在城牆上看著楚牧,而下方的楚牧也抬頭看了一眼城牆上的二人。
這一眼,便讓青年人刷新了過往的印象。
過往的楚牧是怎樣的呢?
謹慎,有點懦弱,為人也相當孤僻,在州牧府中有存在感,但不高。沒有發生過什麼奴大欺主的劇情,畢竟規誡下人的焚心指不是吃素的,但也沒有什麼出彩的地方。
隻是不曾想到,這個不起眼的楚家三少被當做棄子送入玉鼎宗之後,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
這讓青年人在一時之間都不敢確認下麵那個是否就是他三弟。
相比較城牆上那位,楚牧倒是相當無所謂,他在看了一眼上方之後就直接收回眼神,和眾人一同入城。
身旁的藍盼輕聲問道:“不上去打個招呼?”
“沒必要。”楚牧回了一句,腳步毫不停留。
真的沒必要,他和上麵那兩位,乃至整個楚家都沒有什麼感情,如今更進行了關係分割,這個時候上去是想憶往昔還是覺得自己錦衣夜行,想要上去炫耀啊。
對於楚牧來說,這就是兩個陌生人,還是未來可能成為敵人的陌生人,何必糾纏不休。
他既然沒這心思,其餘三人也不會非要過去見一麵。
“那便先去歇一下吧,我看三少你也是相當疲憊,”藍盼拍著胸脯道,“在這雍州地界,每一座城市都有我藍家的商號和庭院,師兄們的住宿問題完全可以放心交給我,我保證讓師兄感覺像是回到玉鼎宗一樣的舒適。”
“玉鼎宗連空氣都和這裏不同,你確定能做到和玉鼎宗一樣?”顧逸塵調抗道。
這話一出,藍盼就癟了。
玉鼎宗的空氣都彌漫著錢,外邊地方哪裏能比啊。別說是玉鼎宗了,就算是其他十一派,也隻能在靈氣濃度上和玉鼎宗比肩,想要像玉鼎宗那樣充斥著丹氣那是不可能的。
“哈哈······”顧逸塵一看藍盼那驟然呆滯的模樣,就忍不住一頓笑。
笑完之後,他擺手道:“你們先去休息吧,我打算去函穀關的當鋪還有地攤看看,找找有沒有什麼漏可撿。像這種曆史古城,很多時候都有一些歲月積累下的底蘊存在,尤其是函穀關這等曾經的兵家重鎮。”
“自從當年錯失一件神物自晦的天器之後,顧師弟就有了撿漏的習慣,”一旁的薑元辰嘴角微抽,道,“然而他不管如何嚐試,都無法撿到一次真正的漏。”
“罷了,由他去撿吧,我們先走吧。為兄不喜紛鬧,希望找個安靜點的院子。”
“保證完成任務。”藍盼拍胸道。
他們說著,便要先去藍家的地方住下,然而就在這時,突有一聲叫喚在背後傳來。
“三弟。”
楚牧回頭看去,赫然便見之前站在城牆上的那個華服青年正在快步走來,看他的樣子,似是有什麼事要和楚牧相談。
一旁的薑元辰和藍盼見狀,便稍微向前走出一段距離,想要留點空間給楚牧和自己的二哥相談,但楚牧確實有些忍不住皺起眉頭。
這位楚家二公子名喚“楚嶠”,和原身的關係說遠不遠,說近也不近,可說是兄友弟恭,也能算是關係疏離,所以才這般禮貌。
反正楚牧就覺得和對方沒什麼可聊的,對方也不可能是來和自己一敘兄弟情誼的。
楚嶠大步向楚牧走來,張口欲言。
然而異變也就在這一刻發生,在楚嶠的嘴巴裏吐出的不是話語,而是······
血!
不隻是嘴巴,還有眼、耳鼻等七竅。楚嶠在短短數步之間,七竅流血,體內更是傳出劇烈躁動的氣機。
嘭!
三步之後,楚牧的這位便宜二哥炸成一團血霧,渾身上下沒有一點幸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