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白玉瀾見到那道身影之時,她便已經知曉,自己的機緣終於還是到了。
一直以來的期望終於在這一刻實現,白玉瀾的心反倒是突然平靜了下來。她蓮步輕移,款款走到順著腳下的山道一路走到山頂,看著小亭中的身影行了一禮,道:“宋道友,白玉瀾有禮了。”
此地乃是鯤魚舟內的一處空間,是楚牧特意準備與白玉瀾正式相見之地。
在白玉瀾來此之前,楚牧特地用補充了不少元氣的昆侖鏡將本體傳送至此,並且刻意散發出身上的玄黃之氣。
然後,他便知曉當初那一絲玄黃氣確實有某種玄機在內了。
隻因楚牧先前曾和白玉瀾見過麵,但彼時的白玉瀾,可是完全沒能認出楚牧就是當初和她一同將一絲本源之氣送入天地玄黃玲瓏塔的人,而現在,換一個麵孔,刻意散發出玄黃之氣,卻是被一眼認了出來。
以宋缺麵容與白玉瀾相見的楚牧緩緩轉身,麵對這位大乾皇女還禮道:“客氣了,白道友。”
他很是自然地坐到小亭石凳上,並做出請的姿態,道:“白道友,如果不介意的話,不妨與宋某說說所謂的機緣是何?又為何非得是宋某不可?還有,一位皇室貴女,為何又要加入太清道脈?如果宋某沒猜錯的話,當初你出雍州,就是為了不讓他人發現你的身份吧。還有晏青奚,也之所以暴露身份,也是為了掩護你。”
“以上這一切,宋某都感到相當好奇。”
太清道脈一直以來的企圖,也許在今日,就要浮現冰山一角了。
“為什麼非要是道友不可············”白玉瀾搖頭道,“這我倒是能猜到,這也許是和資質底蘊有關,畢竟能讓天地玄黃玲瓏塔九層齊現之人,可謂是萬中無一,哪怕是三清道脈之中,也鮮少有這等資質的真傳弟子。”
“至於我為何要拜入太清道脈,多餘的我也不是太清楚,但有一點卻是能確定的,那便是我需要實力,而道脈方麵則需要我的身份。據門中長老告知,太清道脈欲要讓這王朝換新天。”
也許是為了獲取素未相識的宋缺之信任,白玉瀾將自己所知之事能道出的悉數道出。而在楚牧的感應之中,她也並未說謊。
不過就白玉瀾道出的這些話語,楚牧也算是基本明了太清道脈的大概意圖了。
至少,太清道脈想要插手王朝之事,他們直接將手伸進皇室,那是已經可以確定的。這群崇尚無為的道友,也許並不像他們所說的那麼無為。
在未來,說不定玉清道脈還會和太清道脈產生矛盾。
‘就是不知這其後是否還有其他深意,以及······太清道首是否參與其中了。’楚牧心中暗道。
從他和道可道的接觸來看,對方不像是會醉心於此的人。
隻能說這太清道脈之中,也不是完全鐵板一塊,這一點倒是和其餘兩大道脈很是相似。畢竟人多了,心思也就雜了,這一點是放諸各方都很適用,不管是清靜無為的道門,還是四大皆空的佛門。
“罷了,還是說說所謂的機緣吧。”楚牧換了個話題道。
見到楚牧終於說到此時,白玉瀾露出一絲喜色,說道:“道友可知玄牝?所謂穀神不死,是謂玄牝。玄牝之門,是謂天地根,綿綿若存,用之不勤。玄牝者,道化生萬物而不見其所以生,我所言之機緣,便是‘玄牝大法’,此門功法需以玄黃之氣為引,交彙陰陽以化生,一旦有成,便可一舉奠定穩固道基,未來至人可欺。但修煉此功,卻需一同樣具備玄黃氣的異性同修,並且還要······”
說到這裏,白玉瀾不由麵露一絲羞色。
說白了,就是雙修。
但此雙修卻非彼雙修。白玉瀾所言者,乃是真氣交融,進而演化玄牝,此中過程,修煉者不得有一絲雜念,任何欲念情念都會讓此修行功敗垂成,並且修煉過程也很正經,不需要躲在花叢中坦誠相對。
甚至於,楚牧的天心能感應到,這白玉瀾看似露出一絲羞色,實則心中一片冰清,此女之境界還不算高,但心境卻是已得忘情之味。
‘簡而言之,又是一場互相利用。’
楚牧心中自語一聲,應答道:“可以,宋某答應了。”
“玄牝”一詞的起源,還在於《道德經》,當楚牧聽到這門功法的名稱之時,他便已是有心答應了。
互相利用就互相利用吧,反正雙方也從未有過交情,如果說不是互相利用,那反倒是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