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章 我(1 / 2)

要賺錢到港州,它是人間天堂;要墮落到港州,它是人間地獄。從火車站擠出來,一身的汗水,粘巴,粘巴的。無數人從四麵八方趕來。各種方言口音的人擦肩而過,南腔北調的,三個一群五個一夥,而我孤獨一人。

我叫單明明,一個很好記的名字,認識我的人都喊明明。讀小學時,數學老師在念題,我答應一聲,站起來,老師全班同學莫名地看著我。我認真地說:老師,您剛才喊明明,老師一愣,說我是念書上那個明明,話音剛落全班同學狂笑。

我芳齡,開個玩笑,我不是人妖,怎麼用芳齡。今年十九,大老爺們一個。我的名字雖平凡,但有著我不平凡之處,生我的那天下大雨,滿天烏雲,這時已是中午,卻如黑夜一般。突然一道耀眼的金光劈開烏雲,如巨斧從天上往下雷霆一擊,整個村莊刷地一下一片金黃色,那天有個算命的在我隔壁家,掐指一算,說了一句莫名的話:虛空破碎,天劫來臨。

三歲時,我和幾個夥伴在門前坪裏玩,有個道士路過,不經意瞟了我一眼,收住腳步,問到我家,見我母親說我筋骨玉潤,內蘊精華,他日定非池中物。母親聽得喜出望外,喜笑顏開,熱情地倒茶張煙。道士說世道澆漓人心不古,縱有天資也有可能墮入旁門左道,何不拜我為師,他日必成正果。

我母親一聽,臉刷地一下變了,橫眉豎眼一頓臭罵了。素來張揚的爺爺,卻意外平靜坐在那裏,看著我,那眼神如古井,深不可測。

我母親相信: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希望我走的是一條傳統的學而仕的路。渴望著我做大官,光宗耀祖。

高考後。雖然考得不怎麼樣,我渾身都輕鬆了。在家呆了幾天,跟父母發生衝突。

說句實話,不是我父母的錯,是我把家裏搞得烏煙瘴氣,雞飛狗跳。

前幾天,把村長的兒子和他那一群王八蛋夥伴臭打一頓;鎮長的漂亮寶貝閨女,我也能伸出鹹豬手。母親滿臉淚水看著我說:天啦,我的崽啊,你千萬不能打架,老娘成天為你擔心。平日老實巴交父親,用碗大的粗棍來打我。天下之大,我不相信沒有我容身之地。我剛到馬路上,母親追上來,給了我一個背包,含著淚水把五百塊錢賽到我手裏。說到我的手:生下來右手掌有七顆星。這七顆星很小,不仔細看是看不到的。我八歲那年,玩炮竹,把手掌的皮炸花了,此後再也看不到了。

母親還捎給我父親的一句話:路是人走出來的,每條路都不同,有平坦的,有崎嶇的;平坦的也有絆腳的時候,崎嶇的也有好走的時候。隻要你堅持,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當你碰到汙泥,或什麼擋住你,你不要埋怨路,這樣隻會顯示你的無能軟弱。你勇敢堅持著,還有很多條。我希望你能冷靜地想想,選屬於你最好的。

這是一個父親給即將遠離兒子臨別贈言:小鳥的翅膀長硬了,是要放飛的,家裏這個世界不是我的,外麵有一個很大,很精彩的世界:海闊讓魚躍,天高讓鳥飛!

父愛有時候看似粗暴,但同樣深摯!

我常常想:虛空破碎,天劫來臨,這句話,如果人生下來就一個靈魂,那我的靈魂來自何方?如果你來自不平凡之處,你帶給我什麼?我母親說生我下來跟其他男孩不同,就是哭。莫名其妙的哭,特別是醒來後的哭,一哭就是一個上午。

母親怎麼知道,我頭腦常常裏漲漲的發昏,腦子裏就和傳說中的地獄一樣鬼哭狼嚎。總是能做這樣的夢。一片金燦燦的,耀眼下麵什麼都有的世界裏,什麼都看不清,隻有無邊無際的金黃色!

三歲時,爺爺帶著我睡,每次入睡前,爺爺在我耳邊,和氣地說:全身放鬆自然,鬆則氣順,百脈舒暢。然後抓住我雙手,扣子午了扣,即左手拇指彎曲掐住中指午位,右手拇指由左拇指、中指圈內插入,掐住左手無名指根部子位,右中指在對相對掐住,兩手相抱放在小腹前。爺爺一邊握著我的手去做;一邊說:少生雜念,二目垂簾,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舌抵上胯,心、神、意守臍部,務使心念不移。

這個時候我變地異常乖,按爺爺說的做,久之感覺隨心意降,頭、手如同虛無,腦袋好受多了,感覺到漲漲的發昏的腦袋,激發出圓溜溜得精氣,猶如道家所說的內丹一般,發散自如,氣血運轉之處,強大的爆發力可以隨時噴湧而出,發散到全身百骸,舒坦無比,散去的精氣神瞬間在丹田聚攏成團,讓我感到丹田暖暖的,整個人精神奕奕,有著說不出的力氣。到後來,我才知道爺爺教我的是先天純陽功。先天純陽功前四層跟武當龜息功相同。龜息功是武當道家慘煉內功。潛心、潛息、真定、化精四部分組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