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著河水流來的方向走了一路。
越往上頭走,離村裏的建築就越遠,周圍環境愈發幽暗。
深山老林,夜深人靜。
隻剩偶爾響起的蟲鳴鳥叫,在這樣的氛圍下,格外嚇人。
尤其是一直縈繞心中謎題,村子裏奇怪的事情,在江逸大腦裏更增添了幾抹恐怖的意味。
這座村莊都是由鬼建起來的嗎?它們怎麼會人類的建築風格、以人類的方式習性來生存?
“對了,你還記得你是這麼來到這裏的嗎?”江逸不由朝黑耳朵問。
黑耳朵努力索思了一會兒,搖搖頭:“不記得了,隻知道我的鬼生從頭便是在這裏開始的。”
“一點都不記得了嗎?”江逸有些遺憾。
“隻是我隱約記得一句話,不知道在哪聽到過,卻一直在腦海驅之不散。”黑耳朵咬咬手指又道。
“什麼?”江逸豎起耳朵聽。
“快離開這個村子......”
黑耳朵模仿者那個聲音,語氣幽幽地說。
江逸腳步一顫,背後有兢兢冷汗貼著脊骨流下來。
“你確定不是幻覺?”
“嗯。在我腦海裏一遍又一遍重複,好像是對我很重要的話,但我至今沒明白它的意思。”
這看上去近乎是某種提示。
以小鬼的智商不明其意,但江逸卻格外留神。
在村子裏的時候他就注意到,某些鬼身上套著人類衣物,而且並不陳舊,不像是許多年前的,但這附近哪有人類的新衣服給它們扒。
江逸越想越麻,感覺這裏處處充滿了詭異之處。
“這裏以前有路人來過嗎?”江逸又問黑耳朵。
黑耳朵點點頭:“有是有的。”
“那他們平安離開了嗎?”
“不知道。反正在那之後沒見過,應該是正常離開了吧。”黑耳朵答道。
江逸心中稍加坦然。
“但是村子裏的居民鬼數量,卻在源源不斷增加。”
然而黑耳朵緊接著一句話,又在他心裏掀起波濤狂瀾。
路人們不見了,村民鬼數量卻在增多。
莫不是......
江逸細思極恐。
江逸突然想起五眼鬼那時的話。
“在這裏路過的旅人,沒有一個能活著走出村子。”
當時沒有過多在意,現在想來,五眼鬼在那種情況下沒道理撒謊或誇張,它說得說不定就是實話。
江逸心底透涼。
“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麼?”
可惜現在想找五眼鬼拷問明白也不可能,那家夥已經被撕成碎片了。
現在唯有的線索,就是指向上麵的河道盡頭。
再往上走,眼前不再空曠,而是出現了一片墓地。
“墓地?”江逸念叨一句,額邊的頭發被汗液浸濕了。
墓地前有一間木屋,大門敞開,屋內一片漆黑,一個老人的身影垂首低眉,正在門前菜地裏鋤著地。
在這樣的場景下,深山老林中的墓地旁卻突然出現一個獨居的老者,這更加顯得唐突詭異,帶來的不是安慰,反而更加讓人感到心頭發悚。
林間鴉叫成片,稀薄的月光也難以透進這塊山坳,就連在黑暗裏呆貫了的影汪也略有局促不安。
江逸鼓起勇氣,定眼看去。
沒有在老人身上看到鬼的提示。
他提到嗓子眼的一顆心放緩下來。
不是鬼物,就說明是人類。
是正常人的話,就能詢問信息。
再怎麼說,隻是一個老漢。就算出現得十分詭異,但自己腳下還有影汪,不會害怕。
江逸揮揮手,叫黑耳朵先去到樹後,以免在這嚇到別人。
他自己嚐試著走近了些:“老人家——”
“咳咳咳!”
突如其來的大咳,嚇得影鬼一躥十米遠,直到瞅見江逸鄙夷的目光後,才悻悻地回到其腳下。
老者轉過頭來,一張臉皺紋深坳,看不清麵容,隱藏在黑暗裏,身子骨瘦得跟幹柴一樣,外麵套一件薄薄的單衣。
“年紀大了,耳朵不好......咳咳,一聽到聲音就容易受到驚嚇......小夥子,你剛才說啥?”
見到能正常溝通,江逸也放心多了。
“老人家。”江逸深吸一口氣,鼓起嗓音:“你好,我隻是正好路過此地,想問問您怎麼會一個人住在這裏?這又是什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