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聲音,連牆外邊的江逸都是一驚。
這下糟了!
‘鬼武士’挨了這一掌,也是動作停下了,怔怔地愣在原處,腦海裏的酒頓時醒了一大半。
空氣裏四下沉寂,隻剩一人一鬼四目相對。
“小賤人,我待你不薄,你敢打我?”‘鬼武士’頓時怒目。
“我,我......”朱友濤張皇無措。
‘鬼武士’步步朝他走來,麵色猙獰。
它畢竟是隻鬼,在他眼中人類就是食物,哪怕甜言蜜語說得再好聽也是隨時可以捏死。
難道今天,就隻有盡男兒大丈夫節操,魚死網破嗎?
來吧,他早就準備好迎接這一天了!與其喬裝一個女子掩著藏著,被迫遭受侮辱,不如堂堂正正地亮節!
“我其實......”
“哇......”
朱友濤突然一下子哭出來。
話到嘴邊,卻半晌都吐不出來,不知就怎麼折了音,他一瞬間又靈感爆棚。
‘鬼武士’不由呆住了。
這又是鬧哪出?
隻見朱友濤楚楚可憐,我見猶憐,滿麵淚妝,哭得動心動肺,哭得梨花帶雨。
口中淚語凝噎道:“兒女之身,受之父母。母親懷胎九月,又寒門十載,好不容易將我培育成形。父母臨走前留給我的沒什麼,就隻有這幅身軀了。”
“小女子不求八抬大轎,滿門紅光,但好歹要齋戒幾日,正正規規一場婚禮,來告慰父母的在天之靈。沒想到卻會因此一場鬧劇,大人一次醉酒,就丟了這身軀貞操,我恨啊!嗚嗚......我對不起他而老人家的在天之靈!”
“與大人歡愛是快樂的,但,嗚嗚,但我不能對不起我父母,不能將他們予以我的天賜之物就如此不敬啟用,就像糟蹋不名一文的糧糠。”
“我哭不是為了自己,更是為了你,我所一心向往的、威風凜凜的男人,居然是這樣子的鬼!”
說著說著,朱友濤越哭越傷心,竟情不自禁地聲聲俱到,發人肺腑。以至於話語哽咽起來。
仿佛受了多大委屈,剛才被打的是他。
這一下不由讓‘鬼武士’發軟住了,反倒是覺得自己理虧。
這個小娘子,這幅淚容,句句都砍在它的心坎上。
但它畢竟是鬼,不會對人有太大同情,敢當麵如此頂撞它的人在那些新娘中是頭一個。
今晚麵子也掛不住,不想再留下來折騰了。
“反正我吃的住的都給足你了,你不要不識好歹!我看你究竟哪天開化,不要總找那些借口,直到逼得我不耐煩主動動手,哼!”
氣衝衝撂下一句,‘鬼武士’麵色慍怒,摔門而去。
朱友濤停住了拭眼的動作,過了好一會兒,悄咪咪來到門縫邊窺探,確認‘鬼武士’走遠後,連忙帶上房門。
臉上一副堅貞不屈的神情瞬間坍塌下來,然後他連忙連爬帶滾地來到角落裏,摸出了剛剛藏起來的紙筒子。
“大哥大哥,你還在嗎?你都聽到了吧?剛才可把我給嚇尿了!”
江逸不由轉出身來:
“可以啊哥們,剛才台詞爆棚啊!要說你沒練過我都不信,你有這本事以後說媒一說一個準!”
“我也不知道怎地,話到嘴邊,那些話就自然而然蹦出來了。”
朱友濤苦惱。他本來還想硬氣一回,可是突然發現,經過這幾天的連番‘調教’,男子氣概已經‘硬’不起來了。
這能叫‘慫’嗎?不,讀書人的事情那能叫慫嘛?他頂多隻是‘從心’而已。
“還有你之前還提到你爹,平白無故就在話語中咒死了你爹,他要聽到不會生氣吧?”江逸笑不活了。
朱友濤臉上愁容慘淡。
“我那臭老爹啊,他一定會扒了我的皮的。”
江逸愈發好奇這是個什麼樣的家庭。
“怎麼辦?”朱友濤使勁撓著頭發,“我的時間不多了,我能感到那家夥對我是越來越不耐煩了,搞不好過幾日它真要來個霸王硬上弓,不,以他那性子說不定就在後日,不,也許是明日!我可不想在菊花凋零的時節來個菊花暴開!”WwWx520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