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啊。
根本不值得相信。
季潔走入海水中,海平麵及腰。她伸出潔白手臂,似是想要握住那輪倒影在海麵的明月。
隻是海中月又如何握的住?
接連撈了幾次,季潔都失敗了。
她捂著臉突兀無比的笑起來,笑聲十分嫵媚。
侍女任十低著的頭猛地抬起,眼眸中既有愛慕亦有憧憬,最後又默默低下頭。
身為侍女。
任十很清楚自己的身份與地位,長公主是她這輩子也無法觸碰的存在。
“我啊,與徐來就如這海中月,看得見,碰不著。”
季潔雙手捧起一汪海水,水中清晰倒影著白色月牙,她癡癡望著,轉身笑靨如花:
“萬古長空,一朝風月。我既守不住溫柔,也要讓他永遠記住我。”
“任十,你我應該怎麼做呢。”
“……”
侍女任十莫名打了個寒顫。
長公主是個瘋子。
這件事是月族上上下下所有人都知道,包括月王。
即便近身侍奉長公主多年,任十也不敢了解季潔的脾性。
因為這個瘋子喜怒不形於色,做任何事全憑心情,根本沒人能夠看透。
但任十知道,惹了長公主那絕對是死路一條,不論對方是誰,這點是毋庸置疑的。
所以任十沉默起來,不敢回應季潔的詢問。
季潔也不當回事,她早已習慣侍女的心翼翼。
季潔張開雙手,掌心中的水重歸大海,短暫濺起幾圈漣漪。
她轉身。
走回沙灘。
隨著步伐,嫵媚麵容漸漸冰冷。
身後那輪高懸明月越發耀眼,一句沒有絲毫感情的話回蕩。
“回月族。”
……
……
長安城。
經過十數的修繕,因戰而損贍部分全部被修複。
星光落在這座古老的城池上,主防禦的星光大陣若隱若現,散發著璀璨流光。
城頭站著巡邏的武者。
而許燕陽盤膝而坐的雕像依舊屹立在城牆上,雕像腿上橫放著一柄鋒銳的彎刀。
三百年歲月流逝,讓石像多了股不出的味道。
這個男人。
開啟了華國武道的盛世。
也是他一人一刀,守了華國一百年太平。而許家十數代族人,風骨一如先祖。
這一代的許家話事人是許萬刀。
離開東海市武道協會的會議室後,就直奔長安而來。相比較地球,他還是更喜歡無比荒涼的月球。
這裏才是他的家。
許萬刀跟平常一樣,拎著兩壺酒來到雕像邊,看著老祖的雕像有些神色古怪。
如今的華國除了他與徐來前輩,近乎所有人都認為老祖死了。
許萬刀將一壺酒放在雕像前,另一壺打開,神色孤獨的遙望著視線盡頭的地平線。
那裏。
是月族深處。
有無數個大大的部落,還有八大弦月族,以及至高無上的王族。
“老祖,您我們什麼時候能除掉心頭大患?”
“還有華國境內海城的海妖,它們雖然暫時蟄伏,卻有半數來自域外。一旦爆發,後果……難料。”
許萬刀低頭,看到老祖雕像上有幾許鮮紅色的鮮血。
他神色黯然,仰頭喝了一大口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