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時候不懂什麼治愈畫,隻知道眼前的畫不是一幅普通的畫,而是一種意誌。可以安撫人心,讓瘋狂的人冷靜,讓絕望的人看到希望……
老人不知何時已經停下了筆,微笑著問:“你喜歡?”
桑桑從那種奇怪的境界中醒來,猶豫著搖頭又點頭。
老人說:“送給你。”
桑桑想接又不敢接,這畫有一種神奇的力量,沉迷於畫中意境,心情會變得無比平靜,那種感覺很美好,美好到讓她害怕,害怕一直看一直看,看久了會讓她忘記仇恨。
最終,桑桑還是接過了畫。
對生活在黑暗地獄中的人來說,明知道畫是甜美毒藥,她也拒絕不了這個光明的誘惑。
後來,老人離開前找到了她,笑著邀請:“小姑娘,要不要跟我一起走?”
“……好。”
“停車坐愛楓林晚,霜葉紅於二月花。紅葉這名字不錯。”
“紅葉啊,要不要跟老頭子學畫?”
“好。”
“紅葉啊,老頭子這輩子最大的願望,就是能收個徒弟,可惜你心不在畫上。”
“抱歉。”
“算了算了,看來是我們師徒的緣分還沒到,將來你做完了自己的事,如果老頭子我還活著,墨園歡迎你回來。”
“……嗯。”
桑桑在青老先生的墨園生活了一年,青老先生給她辦了身份芯片,她看著青老先生養花、種草、喂魚、畫畫,心中很平靜。直到聯盟桑家家主路過雲霞星,桑書文的名字如同一聲巨雷,驚醒了她心底沉睡的仇恨。
那一天,她給花做完嫁接,除了草,換了魚缸中的水,做了一葷兩素三個菜放在桌上,抱著一幅畫出門送畫。
青老先生在身後喊:“早去早回。”
她應了聲,從此一去不回……
深藏在腦海深處的記憶翻湧出來,桑桑非常痛恨虛擬網絡的真實,竟然連眼淚也能虛擬真實。
“小姑娘,地上沒有紫金,進來吧。”
是這個聲音!
就是這個聲音!
老人的聲音依舊是那麼和藹,與記憶中完全相同。
不知道為什麼,心裏的緊張、害怕忽然消失了,仿佛飄蕩在大海中的小舟靠了岸,原本躁動不已的心變得踏實起來。
桑桑抹去臉上的淚水,抬頭看著老人走進畫室:“老師您好,我是紅葉。”
桑桑微笑:我回來了。
“紅葉?”老人朝桑桑點頭,低聲琢磨著這兩個字,然後用筆指了指硯台:“磨墨。”
桑桑上前,往硯台中加了一點水,拿起墨條力道均勻、急緩適中的順時針研磨,不時加上幾滴水。
老人暗自點頭,看磨墨的動作,就可以看出一個人是否有接觸過水墨丹青,眼前的小姑娘,動作很標準。
“夠了。”
墨汁大約半硯台時,老人製止了桑桑加水的動作,在桌麵鋪上一張白紙,提筆蘸墨,身體挺直,雙目凝神,筆尖落到紙上,如行雲流水一般移動,筆下的字體平和自然,飄若遊雲,矯若驚龍。
“停車坐愛楓林晚,霜葉紅於二月花。”
老人將筆往架上一擱,移開鎮紙,將剛寫好的橫幅遞給桑桑:“好名字,拿去吧!”
桑桑抿了抿唇,眼眶又有些熱了:“謝謝老師。”
老人彎腰洗筆:“紅葉啊,你叫我老師,想學什麼?”
“想學治愈畫。”桑桑將畫卷起來,小心的收好,打量了下畫室,發現跟墨園中的畫室布局相似,左邊靠窗的地方有桌子,上麵茶具齊全,於是走過去點火燒水,衝壺洗杯,泡上了一杯清茶。
“治愈畫啊……”
老人說話是總慢悠悠的,洗完筆又洗硯台,親手整理好畫桌,用水衝了衝手再擦幹,然後走到桌前坐下,接過桑桑泡好的清茶,深深一嗅,陶醉的閉上眼。
“好茶!”
桑桑由衷微笑,她泡茶的手藝還是老人手把手教的呢,雖然重生了,但也沒忘了老人的口味,喜歡稍微濃一點的茶,那苦中帶香韻味悠長是生活的滋味。
老人喝了一口茶,摸著胡須,咂咂嘴:“說說你對治愈畫的了解。”
桑桑想了想,認真回答:“治愈畫能溫暖人心、淨化心靈,悲傷時看能得到安慰、絕望時看能得到希望、想退縮時得到勵誌、懦弱者得到勇氣、瘋狂者得到平靜……是可以治愈精神力傷害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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