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婉神情灰敗,沒有半點精神。
她一動不動,腦袋耷拉著躺在床榻上,嘴唇慘白得令人心疼,發髻散亂,看得人沒緣由地心疼。
而屋子裏,更是血腥味濃重,柳飄絮根本無法忽視。
看到突然進來的柳飄絮,三丫連忙行禮道:“見過三夫人。”
柳飄絮目光轉動,落在三丫手中,眼皮子狠狠地跳了下:“這是她的血衣?”
三丫點了點頭。
手裏的確是從蘇婉身上換下來的血衣。
柳飄絮心驚膽戰地道:“她傷得很重?”喵喵尒説
不然怎麼會流這麼多的血。
三丫點了點頭,然後又快速地搖了搖頭。
柳飄絮心裏一陣發緊,語氣不由得拔高了:“究竟重不重!”
“傷得不重,但是許大夫說她中了劇毒,若沒解藥很難活下來。”三丫如實相告,不敢隱瞞女主子。
柳飄絮愣住了,聽得心裏很不是滋味。
她心情複雜地瞥向了蘇婉,不知道該做什麼好。
三丫福了福身,抱著血衣從柳飄絮身邊走了出去,門打開又關上,帶動了空氣中的血腥味。
柳飄絮沒愣多久,很快反應過來,親自過去照料蘇婉,又打開了窗戶散味,忙裏忙外,愣是沒讓自己閑下來。
她也不知道怎麼了。
反正看蘇婉受傷她心裏格外難受,幾乎從內心深處散發出後怕。
“夫君,阿婉怎麼還不醒?”見蘇婉沒有起色,又沒大夫過來,柳飄絮急得拉開門,質問道:“大夫呢,怎麼還不見來?”
守在外邊的儲霖無緣無故被自己夫人一頓訓斥,隻覺得冤枉。
但他不敢和柳飄絮嗆聲,朝她道:“我下樓去催催,你在這守著,別著急——”
柳飄絮怎麼能不急:“都這會子功夫了還不來人,他們是不是治不好,故意拖遝?霖郎,你快想個辦法,我們不能讓阿婉出事!”
要知道蘇婉是因為她來的宋國,若不來這,怎麼可能身中劇毒。
現在出事,跟他們脫不了幹係,必定要負責到底。
“好,我這就去。”儲霖安撫了幾聲,往樓下走去,手中還拿著靈芝和人參。
沒一會,許大夫端著兩碗藥湯過來了。
一碗是靈芝、人參補藥,一碗是解毒湯,柳飄絮見狀,接了過來,親自喂給蘇婉。
“管用嗎?”
許大夫倒是想說管用,可事實擺在這,他不敢亂說話:“這不能解毒,隻能起到續命的作用,能不能活得看蘇神醫的毅力。”
柳飄絮手指緊了緊:“養了你們這麼多年,我的病治不好,這個毒你們也解不了,你們究竟有什麼用!”
許大夫麵色一白:“是我醫術不精,請三夫人恕罪!”
柳飄絮嗤了聲道:“行了,別杵在這了,還不快下去想辦法!”
平日裏柳飄絮來這看病都是溫柔謙和的,許大夫是頭一次看見她發這麼大的火。
不由得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顫顫巍巍地退出了廂房。
廂房裏的窗戶開著,血腥味散了不少。
柳飄絮端著碗筷,可蘇婉不配合,嘴巴緊閉著,壓根喂不進去:“阿婉,你得把這些藥吃了才有得救,這是在救你的命。”
春緋猶豫道:“夫人,喂不進去就別強行喂了,小心嗆到蘇神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