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定要好好待她。”賀賢一反常態，帶著決絕的語氣同慕秋辭說。
慕秋辭笑了，這是必然的事情，他必定會是待她最好的那個。可還沒等承諾出口，便聽見賀賢說：“一定會有別的辦法，我不能看她白白送死。”
慕秋辭的笑容頓時僵在嘴角，他想要做什麼？起初確實是為了一個預言，一個拯救蒼生的預言，他們決定犧牲她。因為那時不識，況且人與妖確實不同。可如今，他知道了這個救世的妖是妖界的大公主，更是一個初入人世的天真女兒，他又怎麼舍得下心放她一人承擔她根本不需承擔的。m.X520xs.Com
好在，她救世，他也絕對不會獨活。
“沒有別的辦法。”慕秋辭輕聲出口，神情到底與平時玩鬧不同，賀賢卻盯了他很久。
心虛，卻不閃躲。
“我知道你不會騙我，但是天下何其大，既有一種方法，必然有另外……”“別傻了。”
慕秋辭忽然出聲，打斷了賀賢的話：“我知道你也舍不得她，我又何嚐不是。天下萬萬人，放棄她一個，我們必須要做到。”
一定要，做一個心狠手辣的人。
“我失去了我的父親，還會失去我的妹妹，二哥，我身邊，隻有你了。”
聽到賀賢的話，他一時不知如何回答，隻有他了，可是他也無法陪他看到最終的結局。
今日的月亮很圓，很亮，月光照下，立在庭院中的兩人各有所思。
凡人往往貪生怕死，即使眾多下凡曆劫的神與仙也相同，當然，凡人中也總有那麼些例外。兒女情長，家國大義，一切的一切在他們心中自有考量。
暖陽升起，慶裹著裘衣，她並不懼寒，隻不過為了好看。
“什麼時候下雪？”她望著天空發呆，喃喃自語。隻有天知道她的寂寞，龍之墟，九陽天，何時，究竟何時她才能回去。
綠柳時刻注意著她，聽到表小姐神色落寞地望著天，以為她看不到雪花難過，可她確實也沒有神通掌控這天何時下雪。如今表小姐出落成這副模樣，哪怕是一皺眉便讓人想將不好的通通消除掉，給她她想要的。
“不如去請占卜先生，他應當是知道的。”綠柳在她身邊說道，可隻見表小姐仍呆呆望著天空，神色沒有任何的變化，不知有沒有將她的話聽進去。
僅一小會兒，慶便回過神來，她笑得收斂，隻搖搖頭解釋是她方才失神了。
人世間的風比之上界，幾乎一天便刮了九陽天萬萬年。九陽天的風隻是拂麵，一陣又一陣，她也才知道原來那些清風竟是龍族同族人的命。人世間經曆一遭，才知道風是有溫度的，比如現在的風是冷的。
她很想回去，卻又舍不得這裏。如果有機會回去，能不能將人間搬去九陽天？
忽然，她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
綠柳不解，她向來猜不透表小姐。她也不需要猜，隻需全心全意對表小姐好就行了，畢竟，自己也是看著她長大的。
大約過了幾日，白日出門發現庭院中真的蓋上了厚厚一層雪。綠柳很是興奮叫著慶出來看，可她並沒有太驚訝，也沒有太歡喜，甚至沒有表情。綠柳有些不懂，卻也並沒有說什麼，隻下去吩咐布膳。
賀賢仍然同往常那樣，隻是偶爾會看著她發呆。或者有時候他們一同看書，看著看著目光便落在她的身上。她從未說什麼，因為著實不在意。難有事情讓她上心，也許是在妖界學來的陋習。
“碳火沒了，我讓人加一些。”賀賢覺得屋中有些冷氣，第一時間想到的便是她。
幾日來慶終於開口同他說話，他聽見她說：“不必了，你知道我並不怕冷。”
仿佛時時刻刻在提醒他，珍珍並不是凡人，她是妖界大公主，她逃不過那個結局。
想起，他再也不好說什麼，因為他現在，著實沒有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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