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張的大閨女張芽芽成了下堂婦了，還帶了個三歲的拖油瓶。
這在鳳香村引起了軒然**。
三年前，老張家可是風光無限呀。
張芽芽走了狗屎運，嫁到了城裏高家大戶。
那高家大少爺據說是個武官，負責糧草督運的，領著朝廷俸祿，家裏還有三間鋪子。
高家有錢得很，張芽芽嫁過去就有享不完的清福。
當時鳳香村的村民十分眼紅。
這才三年，張芽芽就成了下堂婦，怎麼不叫人驚訝？
“你們知道張芽芽為什麼能嫁到高家嗎？”
“為什麼？”
“高家少爺受了傷，快要死了，張芽芽嫁過去是衝喜的。”
“我知道，我知道，我家那位那時在高家做長工，親眼看到高家大少爺被抬進高家的，那是血肉模糊，不省人事呀。”
“可不，據說高家大少爺是中了情毒，情毒無解，他自己強行解毒，被反噬傷筋斷骨，有氣出沒氣進了。”
“對對對，也是那高家大少爺命不該絕，有高人提議找陰年陰曆陰時的女子衝喜，馬上成親就能化解，不知道高家怎麼就找到了張芽芽。”
“……”
田間地頭裏，一堆長舌婦在背後嚼舌根，說得有鼻子有眼的。
她們得知張芽芽下堂了，是特別的解氣，就差放鞭炮慶祝了。
她們口中的主人翁張芽芽，此刻半躺在泥床上兩眼無神。
其母張氏把飯送到她麵前，“芽芽，吃點飯吧？”
張芽芽看了一眼，實在是沒胃口，就推開了。
張氏放下飯，端起粥，“不吃飯，那就喝點粥吧！”
張芽芽眼都不看，兩行熱淚汩汩地往下流。
張氏歎息，把粥放下，端起水杯，“都不要，那就喝口水？”
張芽芽推開水杯，“不喝不喝，你煩不煩呀！”
水杯“嘣”地碎了！
張芽芽愣了一秒就繼續半躺著不說話了。
張氏不知道該怎麼勸張芽芽。
門外跑進來一個三歲的、粉雕玉琢的小萌娃，撲到張芽芽的懷裏，“娘親！”
這個小丫頭是長舌婦口中的拖油瓶，張芽芽的女兒高秋雪。
張芽芽毛毛躁躁地抓著高秋雪的左胳膊，扔在了地上，“走開走開，煩死了！”
高秋雪跌坐在地上，扁扁嘴巴，又撲了過來，“娘親，你不要生氣，秋雪聽話！”
張芽芽再次把高秋雪推到地上，惡狠狠地說，“都怪你，是個拖油瓶，你要是帶把的，我怎麼會被下堂？”
高秋雪“哇”地哭了！
張氏迅速抱起高秋雪，指著張芽芽罵道，“你自己無能被下堂，跟孩子置什麼氣？”
張芽芽眼睛睜得銅元大，“怪我，怪我，都怪我，我以死謝罪還不行嗎？”
高秋雪身體往張芽芽那兒傾，手不斷地前伸，“娘，你不要死，秋雪會乖！”
張芽芽眼裏有一瞬間的溫柔，很快變為死灰，再次靠在牆上。
張氏哄著高秋雪，“讓你娘休息，她睡飽了就不生氣了！”
高秋雪點頭，“嗯嗯，秋雪吃飯飯，娘，不生氣。”
張氏撿了水杯碎片就帶著高秋雪出去了。
張氏喂了高秋雪一點稀粥後，就讓高秋雪去牆角邊玩小石頭了。
她就推門進去了，抬頭驚叫出聲。
“……哎呀……”
張芽芽在房間裏上吊了。
張氏迅速抱著張芽芽的雙腿，把張芽芽弄了下來，放在泥床上。
張氏一伸手，張芽芽是鼻息全無。
張氏滾在地上，跌坐在地上目光呆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