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鶴——”

秦放話音未落,就被沈琮一把捂住口鼻。

“聲音小點。”沈琮瞪著前者,見他訥訥點頭,便鬆開了手。

秦放有點懵。

剛才張鶴年明明沒有說話,他卻能清楚地聽到這廝聲音。

莫不成……是江湖中失傳已久的秘法傳音入密?

念及此,秦放的瞳孔驟然睜圓。

兩人跳到屋中,連翹已經換上一件紅裙,散著頭發翹著二郎腿斜坐貴妃榻上開始大口飲酒了。

她那一雙玉足上的鯉魚銀鈴鐺一晃一晃的,看得秦放呼吸一簇,下意識別開眼睛。

“姑娘,你到底是何方高手?”沈琮朝著連翹作揖。

“奴家麼……奴家就是一個平平無奇的弱女子啊。”連翹十分無辜地挑眉,“小官爺,你可不能冤枉好人。”

“……我心自有明月鑒。”

來長安三月,他二人在勾欄小院中熟絡的姑娘除了那位素素也便隻有連翹了。

因此沈琮也知道這連翹姑娘的底細——她是前朝難民,流浪到長安,做這行當已有十年了。

隻是……

沈琮潛伏在這時是隱去了氣息的,那麼連翹是怎麼曉得他一直待在屋頂上的。

“花姑娘,你就讓哥哥親一口吧。”

“不行,這裏這麼多眼睛呢。”

“誒喲嗬,一個下九流的妓子幾時也要麵子了?”

“……官爺您隨奴家去一條小徑,奴家帶您看看何謂‘橫看成嶺側成峰’。”

“誒喲嗬,哥哥就好你這一口。走走走……”

“哎呀死鬼,討厭!”

“……”

沈琮的思緒就這麼被一段聽上去十分不良的對話給打斷了。

他抽了抽嘴角,下意識側頭看了過去。

不遠處小徑通幽,一男一女並肩而行,男子的手十分不安分,總在女子身後粗魯地揉來搓去。

沈琮:“……”

少兒不宜啊。

不知是不是錯覺,沈琮竟看到那女子頭皮上有一條十分細長的縫隙——縫隙中隱約可見一片邪光。

莫不成……是狐狸精?

沈琮蹙眉,側頭四下觀望,從旁邊的那盆栽中摘下兩片樹葉,撚訣後往眼上一抹。

“借法天眼開,急急如律令!”

話音一落,沈琮立刻扔了樹葉往女子看去。

那女子妖嬈的身姿背後竟有一隻滿身殺戮之氣的狐狸精緊緊跟隨。

果然,這隻狐狸精殺人剝了皮,才強行蓋住了一身妖氣。

看來這男的不會被噶腰子,而是小命要被吸沒了。

“老秦,幹活了。”

沈琮眯了眯眼睛,拔出腰間繡春刀三兩個縱身便消失在屋中。

“誒張鶴年,你等等我!”秦放心頭一跳,拔出繡春刀趕忙跟了上去。

連翹悠哉悠哉地喝完一壺酒,起身走向窗沿,目送遠去的兩人漸漸消失在昏暗的拐角。

“看來這個狐狸窩要被一鍋端了呢。沒勁沒勁。”

連翹伸手打起一個嗬欠,再睜眼時眼中竟然多了兩道瞧上去非人的月牙彎——月牙彎在皎皎白月之下映出幾分蒼綠色的光澤。

“秦公子,我們後會有期咯。”

連翹咧嘴一笑,抬腳一步一步踏上虛空,身形很快消失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