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世,他也曾聽聞過震驚長安,乃至整個天朝的畫皮案——隻是那會兒的他因為一心修仙學道,又時時想著得到進入絳雲樓的資格,所以並沒有過多在意這個案子。
今生親身接觸這個案子時,沈琮才發現自己疏忽了這麼多條人命。
這簡直太違背他修道的初衷了。
“雲遮,我以後再也不來勾欄小院了。閑來無事,勾欄聽曲什麼的,我在夢裏做做就好。”秦放哭喪著一張臉。
“……老秦,如果有隻妖怪看上你了,你會怎麼辦?”沈琮突然問。
“什麼怎麼辦?我直接屠她證道啊。人妖殊途,怎麼可以相戀?張鶴年你破案破傻了吧。”秦放翻起一個白眼。
沈琮了然。
看來,連翹姑娘的那些旖旎心思要碎了。
他將袋子收進乾坤囊,忽然翕動鼻翼,目光一淩。
“老秦,你有沒有聞到一股味道?”
“什麼味兒?”
“血腥味。”
勾欄院外的一條陰暗胡同中,一個身材妖嬈的女子跪坐在一具屍首旁,滿目慵懶地舔舐著手掌上的鮮血。
似乎是察覺到有人來,女子眼中閃過一陣詭芒,原本如珠一般的墨瞳頓時化成一對赤色的月牙兒。
“哪個不長眼的,敢叨擾姑奶奶覓食?”女子陰冷地笑了一聲,哢嚓哢嚓地扭著脖子。
是的,她隻是扭了脖子,那背還直挺挺背對著來人呢。
女子一扭頭,便有一把桃木劍抵上了她的眉心。
不知是誰擦亮了火折子,微光之下,兩個身著玄色鬥牛長袍的少年正目光冷冽地望著她。
哦,是那個拿著木劍的,旁邊的少年點著了火折子。
“靈修?”女子一愣。
“老秦。”沈琮沒搭理她,示意了一下秦放。
秦放看著女子的那雙狐眸,心頭一陣發毛。
他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從女子旁邊繞過去,蹲下身子開始檢查起這具屍體。
“剛死。精氣被吸了一半——雲遮,你鼻子這麼好,簡直比大黃還靈啊。”秦放忍不住驚歎。
沈琮:“……”
女子見自己被無視,也不惱,隻是舔了一下手指,手指突然生出尖銳的爪子,以迅雷之勢朝沈琮抓過去。
沈琮一直在觀察著女子的一舉一動,見她偷襲當下側身躲過,順道一劍刺進這女子的琵琶骨。
女子吃痛地嚎叫一聲,拔了桃木劍伸手摸向腦後,脫下身上人皮,露出妖神,滿目陰鷙地盯著前者——
“錦衣衛……還會招道門弟子——不對,你就是那個帝師張起恩的弟子張鶴年?”
“正是在下。”沈琮抬手收回桃木劍,從乾坤囊中摸出一張黃符,麵色淡漠地看向這狐狸精,
“姑娘,在下勸你不要輕舉妄動。若肯告訴我等你們的藏身之地,在下饒你不死。”
“兩個煉體境的廢物,能抓住姑奶奶我?有能耐,你抓到再說!”狐狸精哂笑一聲,化出法相一尾紅狐的模樣,轉身跳上房簷,朝著長安城外飛速跑去。
“它是丁相五品的妖怪?!”秦放檢查完屍體,抬頭正好看到狐狸精逃跑時露出來的那一絲妖氣,不免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