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沈琮一愣。
老人沉吟片刻,歎了一聲。
“黃土白衣,天命所歸;心有所向,必成業哉。公子三世為人,兩度輾轉於此,這便是宿命。長天不負懷道心者,日後能否轉了這乾坤,全看公子自己。”
沈琮注意到老人唇角沒動,自個兒腦海卻清楚地傳來老人蒼老的聲音。
是傳音入密。
他細細嚼著老人的每一字每一句,不忘給他作揖道個謝。
“小公子,人妖殊途,要三思而後行啊。”老人又看向秦放,拍拍他的肩膀,然後將這狐狸精遞了過去。
“人妖殊途?”秦放一臉莫名地抱過狐狸精,意識到這是隻妖精,手裏一哆嗦,又扔到沈琮懷中。
沈琮:“……”
“老夫看你印堂發黑,近來似乎有血光之災啊。”老人撫了一把長髯,一本正經地開口。
秦放:“……”
要不是看你剛剛猜到我身份,我還真以為你是招搖撞騙的江湖神棍呢。
“前輩,老秦的血光之災該如何化解?”沈琮見秦放一臉我不信你騙不到我的模樣,嘴角一抽,朝著老人作揖詢問。
直覺告訴他,這個老人身份不簡單。
他……極有可能是散仙。
“守好道心。”老人意味深長地看了看秦放,又看向沈琮,“年輕人,天下未曾安定,道門難守啊。”
說罷,他便笑了一聲,扭頭蹣跚著腳步一點點往外邊山林走去。
遠方刮來一陣黃風,慢慢遮蓋住了老人的背影。
黃風散去時,老人早已不知所蹤,隻有一片肉眼可見的薄薄雲霧。
“騰雲……駕霧——”沈琮眼角多了一抹深邃。
他果然是散仙。
“雲遮,他是妖怪麼?怎麼還有青煙啊?”秦放也注意到了那雲霧,忍不住朝沈琮靠過去。
“……老秦你眼睛是不是不要了,不要拿去給乞丐吧。那是散仙,你個憨貨——妖怪哪有帶著祥雲的。”
沈琮翻起一個白眼,捏住不安分的狐狸精的脖頸,扭頭往長安走去。
散仙?
半隻腳跨進仙班的靈修?
那他方才的話,便不是在招搖撞騙……忽悠自己啦?
秦放一愣,趕忙轉身跟上沈琮。
“雲遮,那位仙人前輩對我說的血光之災,我該如何化解啊?”
“沒事少去勾欄聽曲,你就不會出事。”
“……啊?”
秦放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閑來無事,勾欄聽曲什麼的,他就這麼一個癖好啊——雖然勾欄變成了狐狸窩,還讓他受了傷,差點死在裏麵。
但是……男兒至死是少年,他還是想和姑娘們多混混的。
另一邊,宋懷發現徐府的人在離開長安後便杳無蹤跡了,那些認識徐府的人像是被抹掉了記憶一般,愣是每一個知道大名鼎鼎的徐公的。
甚至還有人以為這是錦衣衛要抄了他們的家來強製補稅而故意找的一個借口——
於是一把鼻涕一把淚地開始賣慘,說自家今年的收成都給了朝廷,自己吃不飽穿不暖的,實在擠不出銀子交稅了。
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