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島,東京街頭,引擎聲獵獵。
明眼人能一眼看出龔耀的座駕被改裝的非同尋常,明晃晃的排氣孔幾乎是將現行的交通法規按在地上狠狠蹂躪。
但沒有任何巡警會不長眼的攔下這台車子,因為龔耀自穿越重生後,奪來的身體名叫“宮城耀”。而“宮城”這個姓氏在某種程度上就是山奈川區警部的代名詞。
龔耀此時隻是狠狠握著方向盤,有些不敢相信幾秒鍾前自己在後視鏡中看到了什麼東西。
那是一台剛剛拐過街角便消失不見的重型車輛,準確的說,是一輛泥頭車。其輪廓棱角分明,表麵黑色的車漆光潔如新。除開保險杠上那一抹令人心悸的紅色之外,它完全就是嶄新出廠。
但龔耀卻是記起,那一抹紅色是自己的血跡。
準確的說,是前世的自己。龔耀吸了一口氣,感覺身體都在戰栗。車子換擋,調頭,跟上。
就是一模一樣的黑色泥頭車,在前世的街頭把自己撞成了一灘爛泥,然後送自己來到了這個似是而非的平行世界。
是巧合?不,不可能是巧合。這輛泥頭車並不是日島準許進口的車型。龔耀利用“宮城”的便利,在警部的係統中查過,其型號甚至還從未在這個世界線中被設計出現。m.X520xs.Com
是它也跟著自己來到了這個世界?
街角轉過,可泥頭車已經如同鬼魅般消失不見。龔耀血液冰涼,太陽的光芒和前世那個中午一模一樣的刺眼。他想起了上輩子懷中那沉甸甸的文件,滴落額角的汗水,看到斑馬線那頭信號燈由黃轉綠後自己才邁出的焦急步伐。
還有泥頭車呼嘯而來,光滑保險杠上倒映著自己驚愕的臉,以及它那宛如泰山般無可阻擋的氣勢。
接著就是自己骨頭和肌肉一起被撕裂的可怖摩擦聲。
總算回過了神,龔耀皺眉,卻還是沒在這東京街頭找到那泥頭車的蹤跡……那是自己的“仇人”,不可能不去跟上。
將遮陽板放下,擋住刺眼的陽光,其背麵忘記收起的鏡麵映出龔耀年輕卻帶著點點血絲的眼睛。他左手把警燈拿出,放在車頂。右手則拿出了車子麵板前的對講機:
語氣有些顫抖,連龔耀自己都沒發現他的臉上已經浮現出一抹猙獰:“各單位注意,我是宮城耀。北部町,亞風街往青群街方向,黑色泥頭車,給我把它攔下來!”
然後,龔耀把對講機一摔,車輛降檔,油門猛地轟下。車頂的頻閃燈發出刺耳的呼嘯,他要往泥頭車消失的方向走,親自加入追蹤隊伍的行列。
從現在開始整個東京的交通法規對龔耀來說就是一本廢紙。
隻是此刻,扔在一邊的對講機傳來“嘀嘀嘟嘟”的聲響:
“這裏是齋藤……齋藤利三,我們沒有找到那黑色泥頭車,但是碰上了一起交通事故,”對講機斷斷續續,信號有些差勁:“肇事車輛也是個泥頭車,已逃逸,重複,肇事車輛已逃逸。”
齋藤的聲音很快在對講機中被淹沒,龔耀愣了一下,腦海中又浮現起那泥頭車宛如鬼魅一般的姿態。天上有直升機的螺旋槳聲傳來,大概是山奈川區的警部係統已經因為“宮城耀”的一句話開始無法阻擋的啟動了吧。
就像撒出了一張巨網,可龔耀總覺得它網不住任何獵物。不知不覺間,他踏下刹車,感受著座駕的引擎在發出不甘的嘶吼。思索片刻後,又打開手機,隨意翻了翻警部的名單,找到了齋藤的簡曆和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