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書生道:“酒鬼,如今你果然是天下第一簫呢。可惜,這簫聲雖然美妙,這人呢,卻也是果然嚇人。揭下麵具,足以嚇死人呢。還好,這麵具,帶著挺好。從此,你躲在麵具後麵,喜怒哀樂都藏了起來。就連你一身的本事,也都藏起來了。”
鬼書生低頭:“娘娘,帶著麵具,未必活的不開心。不帶麵具,也未必活的開心。奴才就是為了娘娘的開心,來苟活在這個塵世。”
“那你的夫人呢?那個可愛的女子,癡情你半輩子,總算嫁進了鬼府。可惜,你已經不是什麼高高在上的老爺,而是一個卑微的樂官,一個沒品的下人。”
“娘娘,夫人是夫人,奴才是奴才,奴才隻要一輩子,為娘娘效忠,娘娘開心,便是奴才開心。娘娘不開心,便是奴才不開心。”
“夠了。可惜你不是個太監。如果讓你去做太監,你可願意?”
“隻要娘娘願意,奴才沒有什麼不願意的。奴才如果能進宮來,伺候娘娘,便是奴才這輩子的福氣了。”
香妃笑著,走過去,鬼書生從麵具後麵,正眼看著香妃。
鬼書生的麵具,上麵隻有兩隻眼睛,其他的鼻子嘴巴,都是冷冰冰的,目無表情。
香妃站在麵具前麵:“以前你高高在上,如今跌落在塵埃。以前我尊貴無比,如今倒在別人下麵。總算這世界,天機無法算盡了。如果能算得到過去未來之事情,人又何必如此悲哀。”
“你又何必如此悲哀的。”
鬼書生跪在香妃腳下:“娘娘,奴才不悲哀。奴才活著,便是為了娘娘。奴才死了,也死而無憾。”
香妃一副高傲的神情:“照你的意思,即便今日送你去內務府,閹割了你,你也願意?”
“唯聽娘娘吩咐。”
“嗬嗬,嗬嗬——”香妃冷笑:“可難為你了。你起來吧。別總跪著。這後宮裏,那一個奴才不說本宮是個仁義的妃子。從不胡亂懲罰奴才的。”
“娘娘,這仁義不是久居後宮的良方。正所謂,人不害我,我不害人。人若害我,我必定以報。娘娘何必委曲求全呢。讓別人在娘娘頭上,作威作福,似乎不符合娘娘的邏輯。”
“那本宮,說是別人陷害了本宮。你信嗎?”
“娘娘,奴才信。不但奴才信,這天下的百姓都信。”
“可惜,你信,百姓信,那有什麼用。皇上不信。不照樣罰了本宮,廢了本宮皇後的位子。”
“娘娘,天下之大,莫非王土。佳麗三千,都屬一人。娘娘可重新奪得自己的皇後寶座。”
香妃看著跪在自己腳下的鬼書生,歎氣:“談何容易。你起來吧。”
“是,娘娘。”
“你回去吧。不要忘記了本宮的吩咐。而且,也得編排一個圓滿的謊言。別人信不信,那是無關緊要的。隻要皇上信了,就行。皇上如今,誰也不相信,懷疑一切,那就讓皇上,更加糊塗,本宮能做的,也隻有如此了。”
“是,娘娘,奴才一定盡心盡力,幫住娘娘。按照娘娘的吩咐去做。”
王公公帶著鬼書生出了芍藥宮。
香妃對拉姆和旺姆道:“但願十六的下午,一曲《蝴蝶舞》,足以感動皇上。一曲《越人歌》,足以廢掉一個花妃。那個冒充的妃子,她的死期到了。從此,靜貴妃也少了一個爪牙。不算是打死老虎,但也算是敲山震虎,拔掉老虎的一顆門牙。”
旺姆請香妃回去,休息一下。
香妃回到屋裏,靠在羅漢床上,舒服的歪著。
旺姆端來切好的水果,請香妃吃一點,香妃說不想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