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這麼晚了染染一個人在家我不放心,您還是別去了。”
她不親自過去都咽不下這口氣,但想著話也在理,猶豫了。
“染染到現在還沒吃過東西,我估計她一會兒得餓,您在家燒點吃的。”
“你個臭小子,不知道自己媳婦現在什麼情況嗎?
丫頭還揣著你的崽,現在這都幾點了,要餓壞了大的小的,看我怎麼收拾你。”
直接上手狠狠扭了一把他胳膊上的肉,嘴上嘚嘚罵開了。
穿上鞋子後,推搡著他出門。
“你現在就去,替老娘好好收拾那黑心倒灶玩意兒,明兒老娘再親自上門。”
“家裏還倆雞蛋,我去都給小染煮了,再下個爛糊麵,等會讓她吃飽了再睡,現在這身子可不禁餓……
哦,對了,你小子吃沒?廚房還留了個窩窩頭,肚子填飽了,等會上門才有力氣幹仗。”
顧白搖了搖頭直接出了門。
定定地看著他的背影,楊母歎了口氣。
這一次,他們和顧全家就是真鬧了翻,一拍兩散,這親戚也做不得了,走路上就是陌生人。
眼睛一眯,手上切蔥的刀狠狠插入了木板。
“真當顧禮人沒了,咱孤兒寡母就好欺負了,小輩都敢對老娘孫兒出手,上頭爛了根底下沒一個學好的。”
“呸,一家子倒灶玩意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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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顧家一共兩兒一女,大兒子顧禮也就是顧白的父親,是個軍人,六年前和楊母唯一的親人,弟弟楊文在任務中下落不明,一年後被定做了犧牲。
二女兒顧蘭嫁去了鄰村郭家,最小的兒子顧全撫養老太太,一大家子都住在顧家老院子。
這次顧白會知道媳婦跟顧安安一起去鎮子上打胎,是顧蘭家小子,六歲的郭旺偷聽到了顧安安同她大哥顧鴻的對話。
顧白一直以來都是郭旺心裏頭的大英雄,至於顧安安和顧鴻,雖然都是自己的哥哥姐姐,但就是不喜歡。
偷聽到了消息,於是便急忙溜了出去跟顧白通風報信。
夜幕下,顧白沉著一張臉,周身散發著戾氣。
“砰!砰砰砰!”
急促而激烈的敲門聲在這個安靜的夜十分突兀吵人。
小漁村地廣人稀,房屋之間的距離間隔沒那麼近,但也是驚得一些個家中有看門狗的開始狂吠了起來。
“誰啊?敲個屁敲,大晚上的還讓不讓人睡了。”
男人的吼罵從屋裏頭傳出,過了一會兒仍舊沒有來開門的跡象。
顧白冷笑一聲,失去了耐心。
抬起腿朝著大門開始踹。
這次是“哐哐”的聲音,更加的響亮,感覺大門都要被踹開了。
屋裏頭的人也是意識到了不對勁。
就算是再要緊的事兒也不會敲門不開上腳踹吧,這分明鬧事兒來了。
“你把兒子給叫起來,我先去外頭看看。”
顧全披著衣服下床,讓自己婆娘馮杏去把兒子給叫上。
“不會出啥事兒吧,要不咱還是別管了?”
“我看八成就是你那寶貝兒子鬧出的事,咱們要再不開門,鬧得鄰裏都跑出來一問,還要不要臉了。”
“顧鴻?不會吧,他哪可能鬧事,你別瞎說。”
一聽到他懷疑自己的寶貝大兒子,馮杏不樂意聽了。
“哼,他身上那點子錢被我搜了幹淨,但今天晚上回來的時候一身的酒味,哪兒來的錢?你給的?”
馮杏也發現那小子今天神神叨叨的,回來更是哼著小曲一股子酒味。
不會真做了啥吧?
腦子裏這個念頭一出,隨即立馬甩了下頭,小聲嘀咕。
“你怎麼不說顧安安,大早上就跑了出去,回來後魂不舍守跟見了鬼似的。”
“婦道人家,就顧鴻那小王八是寶,安安不是你女兒?你怎麼不說老子我在外頭惹了事。”
顧全懟了她一嘴,推開門就往院子裏頭走。
“說不定,誰知道你成天在外頭搞什麼鬼。”
說是這麼說,馮杏上眼皮直跳,趕忙去了兒子顧鴻的屋裏叫他起來。
家裏都靠著老顧掙錢,可不能出了啥岔子,要不然一家老小都得喝西北風。
同時醒來的還有淺眠的顧老太太跟一直翻來覆去心裏頭不踏實的顧安安。
顧安安穿好了衣服將自己縮在了床角。
“應該不會出事的,跟我沒關係,那個壞女人懷的野種,打掉了也是活該,別來找我,不要來找我……”
踹門的顧白發了狠,搬起來路邊的一塊石頭就準備往大門上砸。
就在這時,顧全一手握著根棍子背在身後,深吸了口氣將大門上的鎖給開開了。
門一開,映入眼的就是顧白目露凶狠地雙手捧著大石頭準備往下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