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秋看著出租車師傅合上後備箱拍著手問自己,有些頭疼。
她覺得這種緊繃的神經狀態下,突如其來的善意會讓人很不適應。
哪怕是幫乘客搬箱子這種熱心舉動。
箱子裏裝著具女屍,沉得離譜,她根本不可能帶著女屍心境還跟無事發生一樣。
她生硬地撇撇嘴,擠出一抹轉瞬即逝的微笑,“一堆投標文件。”
出租車司機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嘟囔一聲,“難怪…你們公司也是,那麼重的標書就讓你一個女孩子搬。”
出租車司機肯定能經常在打印店拉倒建築公司取標書的員工,所以顧清秋這說辭,很合理。
他見顧清秋隻是頷首上車,也沒多說什麼,坐回了駕駛室。
他插上安全帶,“妹妹去哪?”
“華韻天府。”
司機點開導航,在跟顧清秋確認位置後,才扣下計價表。
顧清秋一路上都看著窗外,一景一物,一街一樓都是那麼陌生。
前身生活的城市叫晚城,從未聽過的名字。
道路兩旁高樓林立,車馬如龍。
那些霓虹燈光透過車窗鋪灑進來,映在顧清秋戴著衛衣衣帽的臉上,燈影葳蕤,流光斑駁。
過了許久,當出租車轉進一個匝道,駛上了一條小路後,光線才暗淡下來。
這條路冷冷清清的,沒什麼過往車輛。
顧清秋聽見車輪碾過地上碎碴子的清脆聲,靜謐的可怕。
出租車司機仿佛也因為這份靜謐而感到壓抑。
“妹妹是…”
嘭!
突如其來的一聲巨響打斷了司機搭話。
這樣寂靜的環境下,那聲撞擊格外擊耳。
司機好奇地左顧右盼,顧清秋地心提到了嗓子眼。
可瞟了一圈,司機也沒發現這路上哪兒有什麼異樣,他想也許是剛才壓倒了礦泉水瓶之類的東西吧。
“沒事妹…”
嘭!
這一聲,司機聽得格外清晰,也分辨得出來比上一聲強烈。
隻是他察覺這聲音的源頭,好像就在車裏?
他有些疑惑地抬眼,透過後視鏡看了眼後排的顧清秋,“妹妹你聽見了沒?”
顧清秋頷首。
她當然能聽到啊,並且比司機聽得還要清楚,因為那聲音的源頭就在後備箱!
這兩聲響動,冷汗都從後背冒了出來。
特別是最後那一聲,她甚至能感覺到後備箱的震動。
出租車的後備箱裏除了常備的三腳架、千斤頂等維修工具外,就隻有那個行李箱!
媽的!
顧清秋暗罵一聲,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
那女屍不會爬出來了吧!?
她回想起先前在客廳裏,女屍自己拉開行李箱爬出半截身子的景象,頭皮發麻。
她強裝鎮定,找了個相對靠譜的理由解釋道:“可能是我箱子沒放平。”
出租車司機點點頭,“怪我怪我,還好你裏麵沒放什麼易碎的貴重東西。”
這條小路不平,還是有點顛簸的,聽了顧清秋的話,他也沒去多想。
但是,
兩息之後。
嘭!
這一聲巨響,可謂驚世駭俗!
顧清秋地心跳也隨之變快,呼吸急促。
她因為過度緊張,導致交叉緊握的雙手也滲出了冷汗。
“怎麼老響?”此時,司機再也不能坐視不理,他打開應急燈,將車停在路邊,同時解開了安全帶,“妹妹你等我去看下。”
話音剛落,那司機已經開門下車。
顧清秋很慌。
這特麼能等麼?
她的腦海甚至已經勾畫出司機開啟後備箱,看見一具半截身子爬出行李箱的女屍,會發出怎樣驚悚尖叫!
如果真的被他看見,那估計明天的新聞頭條會是這樣——
《震驚!獨居少女夜晚居然對女屍做這樣的事。》
這被看見,百口莫辯!
不能坐以待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