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緒如過往雲煙，在他腦海裏閃過。
這麼多年來，他自認為過得清醒，知道自己想要什麼。
可是……偶爾，也會有一瞬的彷徨。
*
傍晚的時候，他給老太太回了一個電話過去。
老太太心裏憋了一肚子的火，“你什麼時候有空回家裏一趟？”
“最近工作比較忙，奶奶，可能沒時間。”
“忙？”賀老夫人輕嗤一聲，“你可真是個大忙人，我半截身子都要入土的人了，也因為你所謂忙的這些事而急得焦頭爛額，賀於聲，你要想弄死賀家，弄死我這老太婆你直說！”
老太太是真的生了氣，說起話來又衝又難聽。
賀於聲隨意地把玩著手裏的一個打火機，語調平平：“奶奶年紀大了，精力已經大不如前，平時在家養養花逗逗鳥，吃好喝好就行，何必去管那麼多有的沒的，給自己添堵？”
“我知道賀氏集團是爺爺打下的江山，也是奶奶的心血，但奶奶，你別忘了，我也姓賀，我不是想弄垮賀氏，我隻是……想好好幫您‘管理’賀氏。”
他沒有任何遮掩，坦蕩光明，“奶奶，賀氏如果落到我手裏，你又有什麼不放心的？”
賀於聲直白的心思如一把泛著寒光的利刃，仿佛抵在了人脆弱的脖頸之間。
賀老夫人張了張唇瓣，一向伶牙利嘴的老太太，一時之間，卻被逼得啞口無言。
“奶奶如果沒有要說的，我就先掛電話了。”
賀於聲將手機從耳邊拿開，正想按下掛斷的通話鍵，卻在那一刻，無意間聽到電話那頭傳來一陣熟悉的聲音。
“奶奶，我剛做了玫瑰花餅，你要不要嚐嚐？”
賀於聲抓著手機的手，微微頓了片刻。
老太太無形之間，把自己的怒意收斂，換了一副和藹的聲色：“嚐，肯定要嚐的，傾傾的手藝看上去挺不錯的……”
轉瞬間，老太太掛了電話。
她將手機丟到一旁，伸手接過南傾遞過來的盤子，從上頭拿了一塊玫瑰花餅，放在嘴裏慢慢的嚐。
霎時，眉眼舒展。
“這餅真是甜到我心裏，哎……要是那小子也能這麼討我歡心就好了。”
南傾沒有深想老太太的話，隻是乖巧地說道：“奶奶要是喜歡的話，我今晚多做點，到時候用真空包裝一下，也能多吃兩天。”
“麻煩你了，傾傾。”
“小事而已。”
跟老太太聊了幾句後，南傾回到了廚房，她默默地在裏頭忙活著，為賀老夫人做玫瑰花餅。
賀安然則跟賀奕揚坐在大廳，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聊。
“哥，她好像挺會做飯的。”賀安然視線往廚房的方向瞟了一眼，不屑地挑了挑眉頭：“今晚的晚餐就讓她做吧，畢竟未來也是要嫁入賀家的人，這麼一大家子都等著她伺候，廚藝不好又怎麼行呢。”
“奶奶在這，你少折騰。”賀奕揚看出了賀安然的那點心思，也就那麼隨口一提醒。
賀安然不樂意了：“賀家是星洲豪門，多少人擠破腦袋想往裏擠，要不是奶奶喜歡她哪輪到她坐上這個位置，她本來就是德不配位，別以為嫁進賀家就算享福了。”
賀奕揚沒出聲。
賀安然剝了一顆葡萄到嘴裏，嘴裏碎碎地埋怨：“這葡萄皮也太難剝了吧？
忽而間，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她站起身來，端著一盤子葡萄就氣昂昂地往廚房裏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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