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飛畢竟是一署之長,真板起臉來,身上的氣勢一瞬間都能把柳鏡壓垮。擦了擦額頭上細密的汗珠,柳鏡心裏不斷的為自己想著借口。
剛才他確實是有意擋住監控,並且想把兩個人的對話聲音削減到最小的,不過當時並非是因為吳安提出的誘人條件,而是劉海東的囑咐。
劉海東在南甸警署混了十幾年了,也是一等一的人精,小朱前腳剛在龍飛的辦公室裏鬼鬼祟祟的報告了半天,轉身就說讓他找一個麵生的小警員來,他就大概能猜到對方要做什麼了,要是從這點上來看,他的警惕性甚至比吳安還要強些。
當然了,這也和吳安在這個暗無天日的地方被關了一上午,心理防線有所瓦解有點關係,倒是不能一概而論,如果是正常情況,吳安畢竟也是受過專業培訓的,不太會這麼輕易就被人套出話來的。
話又說回劉海東,現在看起來人前人後低眉順眼的他,曾經卻是也有春風得意的日子。
二十七八的時候當上副警長,人中龍鳳,一表人才這些現在形容小朱的話,以前都是用來形容他的,可後來因為新上任的龍飛和一直支持他的那位副署長不對付,劉海東亨通的官運也就算是到了頭。
當了小十年副警長,他跟著的第一任警長現在都已經被提拔到其他的城區當署長了,可他仍然是尺無存進。
國內有句老話叫四十不惑,劉海東覺得自己快摸到這個門檻了,不惑雖然說是想通了,但更多的則是意味著再也沒有什麼向上的心氣了,他不想這樣。
知道吳安居然被抓進了南甸警署之後,劉海東就知道,自己的機會說不定來了。
現在他跟著的是小朱,而審理吳安這樣可能立下大功勞的事情,必然是要交給小朱這種關係戶做的,這也就意味著他自然也能接觸到吳安。
劉海東雖然表麵上唯唯諾諾,但其實也並不太怕得罪小朱,隻是看有沒有必要罷了,小朱並沒什麼直係的關係,隻是龍飛吃了他不少錢罷了,再加上他後邊那位副署長是病休,雖然說已經在家躺了好幾年,但位置還在,他在南甸警署絕不算地位最低的。
所以他想嚐試著看看是不是有機會搭上吳安這艘大船,吳安現在在河內可以說是聲名大噪,但本質上還是剛剛起步,劉海東這種人精自然能看出他身上的潛力。
不過他也不好把事情做得太明顯,畢竟這一次的事情他要麵對的不是一個小朱,而是龍飛,直覺告訴劉海東這裏麵太多的事情是他看不清楚的了。
所以上午他僅僅是在吳安麵前露了個麵刷了個眼熟就沒再多說什麼,一直等到下午小朱讓他找人,他才覺得機會成熟了起來。
劉海東先是應下了這個差事,其後又找到了自己一直很看好的柳鏡,不過他當然不能直接說是讓柳鏡去替吳安做事,而是隱晦的提點了他一下,雖然是小朱交代的事,但審訊室裏的也是大人物,讓他自己腦子靈光點,做事的時候多留個心思,說不定會有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