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海東一番話,兩人都沉默了下來,半晌,吳安的表情終於緩和了些。
“是啊,人各有誌,倒是我太霸道了,要是把話說開,也未必會有今天,不過海東,很少聽你說起家裏,孩子不小了吧,現在做什麼?”
劉海東四十歲的年紀了,雖然頗受吳安的信任和依仗,但是畢竟跟著吳安的時間還短,以前的人生經曆也豐富,所以許多事情,吳安是真的不太清楚。
“一個姑娘一個兒子,姑娘一直學音樂,家裏早先條件也說不上差,早早就讓我送出國去了,現在跟著那邊的一個樂團,我給買了房買了車,賺多少錢都給她一份,自己在那邊日子過得不錯,藝術嗎,我是個粗人,也不懂,但是她過得順遂也就好了,兒子倒是沒幹什麼,主要是還小呢,他媽也舍不得,上著小學,先帶在身邊,以後再說吧。”
兒女雙全,這在劉海東前三四十年不順利的人生裏,算是個難得的安慰,所以這會兒提起,表情裏也是說不出的溫柔,而吳安也是笑著點了點頭。
“藝術好啊,能自由自在的過一輩子,吃穿不愁,找個值得托付的人過一輩子,也未嚐不可,說起來,我混了這二十幾年也沒明白,自己想做點什麼,倒是白活了。”
“安爺這是哪的話,金三角地麵上,誰不說您年少有為,是新一代的中堅力量,羨慕您的人多著呢,您要是這麼說,他們估計就都沒臉活著了。”
劉海東笑著說了一句,雖然是捧著吳安,但是也算是真話,要是說吳安都沒活明白,那那麼多十二三歲就在街邊賣貨,甚至自己還打針的小崽子也就不知道該怎麼活了。
“累了,性子也穩不下來,沒到三十歲,我現在坐著年過半百的位置,很多事都是,讓我沒有波瀾,太難了,剛才看著鐵海,我其實挺想放他一馬的。”
吳安的表情裏帶著點惆悵,終究還是回到鐵海的話題上了,而劉海東則是笑了笑道:
“就算是放他一馬,外邊也說安爺大仁大義,不會有閑話的。”
“那哪行啊,三城會建立這麼長時間,他是第一個叛徒,我也希望是最後一個,影響這麼大,不殺雞儆猴,恐怕以後就沒規矩了。況且洪德,我對他終究還是抱了不少希望,這一次鐵海不死,洪德也就廢了。”
剛才洪德的表現吳安都看在眼裏,他心裏邊壓著東西呢,吳安得幫他釋放出來,否則是會出問題的,無論怎麼說,鐵海都必須死。
“是啊,洪德這孩子,不錯,這一次的計劃,車上他和我說了一次,沒有鐵海這一茬,大概也不會鬧成這樣,最起碼,會好看點。”
劉海東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替洪德說了句好話,剛才的事情他都看在眼裏,洪德懷疑過他,這是不爭的事實,但劉海東混了半輩子了,心裏也明白,以德報怨,才有好結果,要是他急吼吼的說洪德的壞話,那才是丟人現眼。
“好了,我有分寸,不過這次的善後要麻煩了,小柔的事,我還要想辦法,那孩子你沒見過,可愛著呢,早幾年的時候,剛出生我就見著了,我不忍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