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邊打了個照麵,卻是想躲也躲不掉了,老爺子見勢不妙,沉聲道:“待會別出聲。”將林安護在了身側,就這麼空手站著,不露任何敵意。
對麵七人緩步走來,視線將他倆上下打量了一遍,狐疑道:“你們,是做什麼的?為何會出現在此地?”
老爺子抱拳,恭敬道:“幾位好漢,我們爺孫是附近下溪村的獵戶,來這烏牛山打獵討口飯吃,不曾想闖入幾位好漢的地盤,還望多多擔待。”
將自己和林安身上的背簍取下,乖乖放在了幾人麵前。
七人中為首的黑衣大漢示意自己手下上前檢查。
一個精瘦漢子上前,一腳踹翻了竹簍,用刀將裏麵的東西全都撥弄了出來。
除了今日剛打到的一隻野兔,一條小灰鱗蛇,其餘的全是金錢花。
“哈,這收獲有點少啊,怎麼,打不到獵物,采花充數?”
那黑衣大漢不由笑道。
其餘人也跟著發笑,氣氛輕鬆。
在他們看來,林安和老爺子屬於老弱病殘,而且隻有兩人,不足為懼。
老爺子也在賠笑,不敢隱瞞:“這些花,小老兒看著有點像藥材,於是采摘回去碰碰運氣,讓諸位見笑了。”
“哦?藥材?”
黑衣大漢來了興趣,又打量起金錢花。
在他看來,這些不過是隨處可見的野花,但,老爺子這麼說,他姑且聽著,眼神示意手下去收取。
“念你歲數大了,回話還算老實,按照道上的規矩,收你們八成貨,可有怨言?”
說話的功夫,視線還在老爺子身上遊走,看他有沒有私藏。
“不敢,不敢。”
老爺子拱手賠笑,額間已經有細汗冒出。
他知道對方的意思,拍了拍衣身,除了一把老弓,吃剩下的幹糧,身上幹幹淨淨。
那賣青斑蛇和火毒蟾換來的銀票子被他藏到了鞋裏。
鬼神不知。
黑衣大漢對老爺子的上道頗為滿意,轉而看向林安,走過去打量道:“怎麼,細胳膊細腿的,也上山打獵?”
林安感受到對方身上強大的壓迫,還未說話,老爺子便拱手道:“小老兒的孫子自小體弱多病,於是我就讓他跟著進山,好鍛煉鍛煉身體。”
“你也算費了一番苦心。”
黑衣大漢見林安文弱,身上藏不下什麼東西,視線又從林安身上轉回到老爺子這,眯眼道:“我們在追一隻狐狸,你可曾見到?”
“剛才在草叢間撞見一個小家夥,毛色雪白,也不知是不是……”
老爺子說得模棱兩可。
這種時候,哪怕確認對方要找冰靈狐,也最好不要說得太肯定。
“往哪去了?”
黑衣大漢語氣突然變重。
“好像是,那邊方向,那小家夥躥得太快,轉瞬就沒影了。”
老爺子受怕,顫巍巍指著一處說道。
黑衣大漢見老爺子說得語焉不詳,沒了耐心,扭頭敦促手下快些收拾。
先前那精瘦漢子一腳,將金錢花踹了一地,這會撿起來可要花上一些功夫。
老爺子見這幫人的注意力暫時不在自己身上,不由鬆了一口氣,眼神寬慰林安,讓他不要擔心。
但這是林安第一次遇到這種局麵,他雖入了武道,已有煉皮境的實力,但要說完全泰然處之,也不可能。
手心微微出了冷汗,石子被他藏於袖間,不敢露出。
這七人各個都不是省油的燈,身上血氣濃鬱,一看就是刀尖舔血的主。
別以為他們這時說話客氣就是真客氣。
倒時翻起臉來,恐怕會比翻書還快,不得不防。
“七人小隊,其中四個打下手的,應該頂多是練過幾招的花架子,對付尋常人許有幾分蠻力,我應該能一擊必殺!”
“但剩下的三人,有兩個手上皮膚灰白,腰間別刀,絕對已經達到了煉皮境,我雖有把握用拈花指擊殺,但一次頂多隻能解決一人……一旦剩下那人反應過來,近距離拚鬥之下,我恐怕不能全身而退。”㊣ωWW.メ伍2⓪メS.С○м҈
“最難纏的是這戴著鐵皮拳套的黑衣大漢,這人說話和氣,但眉宇之間,藏著一股狠勁,近距離接觸下,給人的壓迫感更是比那些拳館弟子強了不少,估計是一位貨真價實的煉血境高手!”
林安在考慮最壞的局麵,若這些人拿了東西還不夠,還要殺人滅口,那就不得不搏命了,而到了那個時候,自己的勝算有幾分?
林安測算了一下,得出結論,十死無生!
如果沒有這黑衣大漢,他先用暗器解決掉一個煉皮境匪徒,再與老爺子合力對付剩下的人,許有生路。
可現實沒有如果。
對於現在的林安而言,這黑衣大漢就是一座無法逾越的大山。
他的暗器頂多傷到對方。可煉血境高手厲害就厲害在氣血旺盛,恢複力強,若不能速戰速決,自己跟他打消耗戰沒有任何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