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等我們的花魁便會給大家出一道題,若是在場哪位答得對,那麼就能與她共度今晚!”木挽青接著道,言語間便向秋千上的人使了個眼色。
她點點頭,一展笑顏,輕撥了幾下琵琶弦,悅耳的音色就跳躍了幾下,“那瀟瀟這就出題了,各位聽好了。”
她指尖輕動,奏出一曲,旋律可令行雲駐足,百鳥羞慚,足見她頗通曉音律,她漸漸唱來,“四季釀麥香,魂化雀鳥翔,飛過秦淮河,尋覓他模樣。白鬢皺紋濃,手握竹杖長,雀嘶啼,北風荒,隻剩眉線連長。寒夜煙花燙,他又執燈望,石橋陌路人,不見她模樣。”
陳瀟瀟彈奏之時,音律雖是攝了在場所有人的心魄,她自己的目光卻是從未停留在某一點,似乎一直在尋找著什麼。
眾人皆都沉醉在這個美妙的歌聲中,她輕笑出聲,“咳咳,題目是……瀟瀟這首曲子唱的是哪種鳥兒?”
沒有人起身回答,討論聲裏也隻是在說題目與曲子幾乎毫無關聯也毫無提示,令人費解。
“是畫眉。”同樣的一句話,卻是出自兩個不同的聲音。
嗬,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陳瀟瀟目光隨聲音而去,在看清說話之人麵貌之後不由得笑意更深。
一個就靠著圍欄坐著,他黑發錦衣,眼神落在麵前杯中的酒裏,他似乎沒有看過陳瀟瀟一眼,聲音沉穩而冷冽。
而另一個也坐在不遠處,發髻挽得剛好,羊脂玉簪顯出了他富貴的家世,銀絲勾邊的黑衣上掛著一塊昭顯身份的玉佩,一雙劍眉斜飛入鬢,眼神淩厲卻透著一絲紈絝,看向陳瀟瀟的時候又多了一絲玩味。
一時間鴉雀無聲。
她將手中琵琶放罷,又從袖中取出一個精致的白玉酒壺,一個飛身就輕易地從秋千上進入了天香樓,“可是瀟瀟隻有一個,兩位公子都答對了,這可如何是好?”她頓了一下,繼續道,“不如兩位公子說說猜畫眉的理由吧?”
“飯淡茶水涼,燈滅催魂亡,畫眉鳥,成一雙,比眉伴天荒。”黑衣男子首先應話,語氣誌在必得而胸有成竹,眼裏盡是輕佻。
她笑顏如花,望向另一人,“那麼公子你呢?”
“沒有理由。”他如此答道,言語間不帶任何感情。
這樣一來,便是勝負已分。
“哈哈,”陳瀟瀟依舊笑得勾人心魂,她仰頭飲了一大口手中的酒,身形極輕的掠到那錦衣男子身邊,伸手抬了他的臉,俯身便將自己口中的酒盡數渡在了那人嘴裏,挑眉道,“世子,這觀夕顏滋味不錯吧?”
周圍空氣中的曖昧因子幾乎是飆升,而被如此美人與之調情的白澤眼神卻不為所動,他又喝了一杯自己杯裏的酒,像是要找出對比之處,語氣更是似乎別有深意,“的確不錯。”
原來是個紈絝的世家弟子,黑衣男子心想,卻依舊對白澤身上所散發的氣息耿耿於懷,而他所看上的這個陳瀟瀟倒更明顯不是普通的青樓女子,別的他還不得而知,可是看她身形,應該有著稱得上數一數二的輕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