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熹風月不至於找她的麻煩找的這麼勤快吧。
擰著一貫勾人心弦的彎眉,陳瀟瀟朝正前方那唯一一間沒關大門也未閉窗戶的屋子走了過去,也是唯一一間亮著紅燭燭火的屋子。
走進了才聞到空氣中飄散著好聞的書香氣,其中還有一絲幽甜似乎要讓人沉淪其中的香氣,屋子的正門上懸掛著一塊楠木金絲邊的匾額,上書‘安歌’二字。
陳瀟瀟腦海中便不由得浮現出揚枹兮拊鼓,疏緩節兮安歌,靈偃蹇兮姣服,芳菲菲兮滿堂,五音兮繁會,君欣欣兮樂康。倒儼然構成一幅輕奏樂音,花香滿堂而君上欣然的美好畫麵。
她心裏不由得被這氣氛勾去了一絲警惕,視線移至景色任人采擷的屋內,牆壁上有幾卷不乏名家氣息的書法畫卷,幾方小巧精致的書架更顯得其主人風雅之氣,看這擺設,倒像是一方書房。
所謂進鏡花宮易,出鏡花宮難。
如今陳瀟瀟算是真正體驗了一回,她自入天香樓以來,周圍最不缺的正是蜂擁而上的男人,最不缺的就是那種被眾星拱月般的寵愛,即使那些寵愛裏有多少虛假的成分。
所以她心高氣傲,所以她沒想過自己會輸,可她會害怕,可她也沒想到,一害怕,竟然真的就輸了。
兩人的背影逐漸消失在鏡花宮可以看見的範圍之內,安歌之中的風花雪月已不知道進行到了哪一步,可是無論進行到哪一步,竟然都隨著陳瀟瀟的離去而倏忽停止。
周圍的氣氛戛然變冷,還有沉重的寂滅味道,軒轅寒的呼吸逐漸平複,仿佛他不過演了一場戲罷了。
他知道陳瀟瀟夜探寒池的事,他作為一宮之主不能視而不見,他可以救她,卻不能再繼續欺騙自己說她對鏡花宮絕對不會有任何威脅,因為他已經親眼所見成了事實。
他從來沒有這樣不願意辜負一個女子過,自始至終軒轅寒給她的都是莫名而來的百分之百的信任,他想要和她分享他的一切,他可以和她分享著一切,但唯一的前提就是她乖巧安靜絕不惹事,於鏡花宮亦構不成影響。
金陵城。
說罷白複便轉圜身子躲在了屏風之後,不多時便從屋外傳來由遠及近的輕柔腳步聲,白澤當即給了唐簡一個眼色,縱身便附在了房梁之上。
一身百蝶挽花洋緞裙的女子漫步推門而入,似乎這裏任憑她進出一般從容不迫,她臂上還挽著趙粉色的曳地流蘇,發髻間一支簡單卻也精致的檀木簪更顯得她有幾分貴氣,而檀木簪末端的飛蝶雕花更是與之呼應,顯得頗有幾分姿色。
她如入無人之境一般帶著居高臨下的眼神看著半倚在床柱上仿佛還有些虛弱的唐簡,泠然開口,聲音與那日在驛館的一樣,“唐大人可想清楚了?欽差之命與你妻兒之命,你要留哪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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