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希雲嗯聲,翻找行李箱裏的精華液什麼的,一股腦拿出一堆雜七雜八的東西。
喬言抻長脖子好奇,接著又收回眸光,順帶關上音樂退出app,將不用的玩意兒都甩一邊。她不看周希雲,開口問:“你找什麼?”
周希雲回道:“麵霜。”
喬言再點點頭,鬼神使差就好心說:“你沒帶的話,我這兒有。”
沒話找話的意味不要太明顯,態度與白天截然相反,起先還躲著避著,現今總有些不對勁。
許是方才那事給攪和的,搞得她現在都不太能繃住心態,腦海裏飄飄然,很是不真實,因此必須得叨叨兩句,把氣氛扭轉回正常模式。
周希雲坐床邊,探究地看向她。
感覺到了這道目光,喬言直覺自個兒多話,連連擦頭發掩飾那點怪異心思。
“我隨口說說,你不要就算了。”她解釋。
周希雲接道:“今晚不用這個,塗水就行。”
喬言:“嗯。”
周希雲也解釋:“太麻煩了。”
喬言嘴唇翕動,弄頭發時掌心觸到了紅燙的耳朵,她更加心神不寧,明麵上表現正常,實際卻像是一覽無餘地暴露在了對方麵前一樣。
也不是因為拒絕,就是控製不住自身,腦子成了一灘漿糊,轉不動了,不知道怎麼麵對周希雲。
今晚這場景就不一般,雖然往常又不是沒有發生過類似的情況,但那都是意外,唯獨此次不同。
清醒狀態下共處一室,哪怕是分開兩張床,不產生接觸,可細一深想還是奇奇怪怪,似乎過於親近了些?
喬言描述不出來是何種感受,隻覺著哪哪兒都不應該。
也不是不應該,總之講不透是哪樣的感覺。
其實自從小別墅那次後,她倆就有意無意開始保持距離了,無比默契地各退一步,回到紅線以內,比較注意分寸,即使還是會有避免不了的相處,但雙方都很克製,即便是在周家書房裏,即便喬言還是時不時裝怪,總要招惹一番,可有些事情她們都心照不宣。
假象就是一張蒙在眼前的窗戶紙,誰都不去揭穿,兩人共同維係著原狀。
喬言欲講話,嘴皮子開開合合。
周希雲忽然說:“伯母讓明早七點半就起來,上午劃船去。”
喬言回神,拋開那些紛亂的想法,說道:“行,知道了。”
周希雲說:“早點休息。”
喬言躲避地站起身,“那我先去吹頭。”
雙方又分開,各顧各的。
之後也就那樣了,做完事躺床上,真就是早早就歇下。
這個房間是整棟客棧最早關燈的,沒了光亮的映照,屋子裏變得烏漆嘛黑。
齊木鎮的夜色不夠朦朧,毫無情趣,天上灰蒙暗沉,一粒星子都見不到蹤跡,全都被厚厚的雲層吞噬殆盡,渣都沒留下。
喬言直直平躺,望著天花板發呆。
太早了,還不到十點,根本沒困意。
這時候外麵時不時還有夜遊未散去的遊客打鬧聲,一會兒遠一會兒近,不曉得幹嘛如此興奮。
偶爾還有車子駛過,叮當叮當響幾下。
周希雲合上了眼睛,聽著旁邊窸窸窣窣地翻身,拉扯被子,動來動去……
良久,喬言突然輕聲喊:“周希雲——”
這邊不理會,聽而不聞。
喬言側身轉過來,將被子壓在胳膊底下,定定看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