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男的戲謔道:“遠兒,你自己留著熏肺吧,爭取早死早超生,以後少作孽。”
邢遠不經意地眯眯眼,二指捏著煙吹吹白霧,吐兩口煙氣,然後又叼上那支煙,拽緊煙盒就衝上去幹那男的,打作一片。男人驚驚乍乍地告饒,但口頭上堅決不認錯,嘴裏被塞上煙了還欠得很,非要揶揄開玩笑。
沒人上去幫忙,其他朋友都站著看熱鬧。
周希雲對喬言說:“不用管他們。”
喬言回道:“我也管不著。”
“嗯,”周希雲說,醞釀了下,再道,“回去你載我,這車要讓給別人。”
喬言問:“給誰?”
周希雲指指被邢遠摁地上強迫吃煙的男人,“他。”
那個男的來的時候是跟別人一起,沒單獨開車。
喬言頷首,也不問為什麼,隻道:“出意外概不負責,我車技不行,開得不咋樣。”
周希雲不介意,把摩托停穩,下來到這邊,說:“到時候幫你壓車。”
喬言想也不想就接道:“你當是學自行車啊?”
周希雲說:“一樣的,沒差。”
倏地記起了什麼,喬言突然樂不可支。
曾幾何時,她們真幹過同樣的事,但那時是反著來的。
早些年的過往了,具體幾歲忘了,大致就是那時周希雲學騎自行車,怎麼也學不會,周慧文隻好請喬言當師父教她,結果喬小師父不靠譜,當天就帶著周希雲衝下坡,還不要命地坐後座當指揮,美其名曰“壓車”。再之後周希雲放不開,下坡太快來不及轉彎,控製不了自行車,於是連人帶車栽溝裏。
那次受傷的隻有喬言,手上腿上全是擦傷,胳膊也摔脫臼了,臉上差點毀容。周希雲沒受傷,摔下車之前就被喬言在緊要關頭死死護住,因而隻被磕疼了,身上四處完好無損。
後來回家了,喬言也仗義有原則,知道是自己忽悠有錯在先,擔心周希雲會挨揍,麵對長輩們的詢問就硬氣地扛下所有,說是自個兒騎車摔的。可把徐子卿氣得,險些背過去一口氣都上不來了。
那陣子是她們記事後最和睦的一段時間,不吵架不鬧矛盾,出奇的友好。
在醫院裏包紮傷口時,周希雲還哭了,眼淚珠子直掉,惹得喬言倒別扭得不行,不曉得該怎麼安慰。而等徐女士取了藥回來撞見周希雲抹淚的場景,還以為又是喬言欺負人,導致喬言被親媽訓得狗血淋頭,罵得她耳朵都起繭子。
一想到這些,喬言就好笑,說:“你真放心坐我後麵啊,小心把你甩下去了。”
周希雲沒所謂,一點不擔心。
喬言嘴欠:“也是,真摔了也不怕,可以直接送你去醫院。”
周希雲說:“你付醫藥費。”
“那不成,”喬言扣扣索索,“你不要做夢,我窮。”
周希雲揚揚唇,勾起嘴角。
日落不會太久,剛來時太陽還在山頭上邊,閑談一會兒,一轉眼就隻剩一輪弧度了。野火燒到了天際,將接近山頭的那一片染成紅色。
吹風吹夠了,隊伍接連往回趕。
天黑以後下去不方便,視線受阻,山路太彎繞。
周希雲真坐上了喬言的車子,腿一抬,挨她背後,將手環她腰間。
喬言能清楚感受到身後的柔軟,甚至聞到屬於周希雲的香氣。她垂眼看了看,目光落到周希雲胳膊上,等邢遠他們開走了才後一步發動,行駛速度比來時還慢。
到廢舊工廠後的第一件事是打電話回複酒樓那邊,誆騙周慧文回不去了,今晚有事,明天再回城。邢遠撒謊都不打騰,開口就是條條理由,不管三七二十一講完就掛電話。
喬言想給徐子卿和姥姥發消息,猶豫片刻,還是算了。
空地上燃起了火,亮亮堂堂。
又熱,又燥。
郊外的夜風大,不斷吹拂而來,尚且能忍受這般熱浪翻卷的環境。外邊大喊大叫都不會擾民,不會被投訴,嬉鬧的男男女女們興奮勁上來了,一入夜就放開了玩,搞臨時樂隊,遊戲,開一些無傷大雅的玩笑。
朋友扔來幾罐酒,周希雲全都接著,拉開一罐順手就遞給喬言。
喬言擦擦身上的汗,給就喝了。
冰鎮過的,透心涼。
那些酒十幾度,比啤酒度數高點,喝著像果酒,味道是甜的。
喬言多喝了些,嚐著沒太重的酒味就以為不醉人,等到暈乎了才知道厲害。她一頭倒周希雲肩上,不顧及有誰在場了,醉了就閉上眼,意識不算糊塗地往周希雲頸側挨挨。
周希雲摸她燙熱的臉,“要不要先去睡了?”
她搖搖頭,“不困。”
周希雲拍拍她後背,摟住她。
地上的篝火到淩晨才熄滅,四周都黑沉下來後,所有人陸續進帳篷。
周希雲送喬言進小帳篷,為之用濕紙巾抹把臉,再放一瓶水在旁邊,“渴了就喝這個,放這兒了。”
喬言應聲,回身就拉上帳篷拉鏈。
明擺著,不打算放周希雲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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