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宮殿在皇宮最偏遠的位置,一般不會有人經過,可謂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昨晚她例行公事的嚎了半宿,依然沒人來救,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而她已經快兩天沒吃飯,今天無論如何都得下去,否則隻能活生生的餓死在這上麵。
搓了搓胳膊,認命的爬向外沿,在心裏反複的安慰自己,最多折一條腿,不會很疼的。
等她下去了,就是容晏那狗賊的死期!
就在將要起跳的那一刻,宮殿的門忽然從裏麵打開,穿著月白長袍的少年摸索著走出來,手中拿著一根竹竿,敲敲打打。
她雙眼一亮,有救了!
見他穿的並非宮中服飾,猶豫了下,想了想稱呼,嗓子啞的厲害,聲音也有氣無力的,
“這位小郎君,勞煩你替我搬把梯子,我被困在屋頂上了。”
少年頓了頓,抬起了頭,露出覆著白綾的臉,流金似的朝陽鍍在他的身上,平添了幾分暖意。
嗓音卻碎冰一樣冷,
“我是個瞎子,幫不上你。”
啊,這下怎麼辦。
她苦惱的揉揉臉,天色已經大亮,可宮殿周圍依舊沒有人影。
也是,誰沒事會往冷宮跑。
歎了口氣,繼續方才的動作,還不忘好心提醒,“你往旁邊站些,我怕跳下來會砸到你。”
他果然後退了一步。
做完充分的心裏建設後,少女鼓起勇氣,閉著眼跳下。
意料之中的疼痛沒有到來。
“啪嗒——”是竹竿落地的清脆聲。
一陣天旋地轉後,她落入一個溫暖有力的懷抱,若有若無的皂角香劃過鼻尖。
眼睛悄悄睜開一條縫,少年恰好低下頭,眼上的白綾寬大,幾乎遮住了小半張臉,隻露出高挺的鼻梁和薄薄的唇。
聽著耳邊沉穩有力的心跳,她依靠在他的懷裏,看著他漂亮的喉結,
結結巴巴的開口,“謝、謝謝啊。”
“不客氣。”他點點頭,幹脆利落的鬆了手。
“咚”的一聲,她摔在地上,疼得齜牙咧嘴。
少年蹲下身子,摸索著地麵,不經意間碰到了她的臉,觸電一般收回。
她顧不上揉腰,撿起身旁的竹竿,塞到他手裏,“你是誰啊,以前怎麼沒見過你?”
話音剛落,她靈光一閃,回想起自己此行來的目的。
前兩天容晏和她打賭,如果她能拿到質子眼上的白綾,就帶她去瓊玉樓。
而眼前這人,眼瞎又年少,應當是祈朝的質子沒錯了,那個爹不疼娘不愛的小倒黴蛋。
看著他眼上的白綾,她咬了咬唇,還是收回了手。
瓊玉樓可以不去,但是做人不能太過分。
少年沒有回話,敲著竹竿走向後殿,那裏有一口井,是宮人平日汲水的地方。
他敲敲井沿,緩緩上前,隻差一步,就會失足落下。
跟在身後的她心頭一跳,顧不得身體的虛脫感,飛快撲過去,將他拉開危險地帶,
語氣虛浮的教育他,
“年紀輕輕怎麼能尋短見?”
他默了默,冷笑一聲,拂開她的手,“我隻是口渴,想喝水。”
她梗住了,尷尬的撓撓頭,試圖轉移話題,“你叫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