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掌心收攏,將那薄薄的信紙揉成一團,狠狠擲到地上,一旁磨墨的紅玉大氣都不敢出。
這樣看來,陸行舟對阿晚的確存了不該有的心思。
那阿晚呢?她是否也心悅於陸行舟?
難道現在的種種,都是她為了保住陸行舟而與自己做的戲?
賀修年深吸了一口氣,隻覺得頭痛欲裂,無數的想法充斥腦中,反複撥弄著那根繃緊的弦。
“讓銀羽滾回來。”他端凝著麵前那封空空如也的回信,實在沒了提筆的力氣,在心中思量許久,下了決斷。喵喵尒説
“阿晚回來了嗎?”
紅玉放下袖子,躬身施禮,用餘光瞟了一眼地上的紙團,溫聲說道:
“霜姑娘近來都回的早,這個時間,應該正在慈恩殿等您一起用膳。”
賀修年的臉色緩和不少,理了理袖擺上的褶皺,“走吧,去找她。”
臨出門時,紅玉落後一步,趁人不注意,飛快撿起紙團,展開掃了一眼,眉頭一皺。
原來陛下把銀羽大人派到江水以南,是為了查這個。
莫非,那天采薇說的話,是真的?
她有些心驚膽戰,如果是的話,按照陛下的性格,恐怕暮靄閣裏的人,凶多吉少了……
賀修年走的很快,他已經想好了。
兩個人在一起,最重要的就是互相信任,無論如何,他都會相信阿晚。
那個陸行舟隻是單相思而已,阿晚絕不會喜歡他的。
否則之前她就不是和容晏成婚了。
慈恩殿裏很暖和,守門的宮女不知去了哪裏,他迫不及待的掀起簾子,徑直走向熏爐。
那裏放著一張繡塌,一個白衣少女正擁著錦被趴在上麵。
聽到動靜,懶懶的抬頭看了一眼,沒什麼表情,僅僅一眼又挪開,重新盯上手中的話本。
賀修年的笑忽然就僵在了嘴角,不知怎麼地,想起了采薇的話。
阿晚確實很愛看話本……
他坐到了塌邊,伸手將她的臉掰過來,認真的看著她的眼睛,“阿晚,你喜歡詩經嗎?”
歲歲一臉的莫名其妙,眨眨眼,搖搖頭。
他又問,“那你看過詩經嗎?”
她表情冷了下去,就那麼看著他,沒有任何的肢體動作,叫人猜不出心裏的想法。
理智告訴賀修年,不要再問了,就這樣吧,可他還是艱難的開了口,“你為什麼要給陸行舟那塊地?”
歲歲拂開他的手,坐直了身子,不明白他問這些到底要做什麼,提筆寫道:“看他順眼。”
僅僅隻是順眼而已嗎?
他卻不敢再問,隻是用力抱住她,在她低語,“阿晚,我這樣喜歡你。”
所以不管從前怎樣,我都不在乎,隻要現在,哪怕從這一刻開始,你的心是在我身上的,那也夠了。
歲歲被他禁錮在懷裏,嗅著他衣上沾染的冷梅香,心裏總有種不好的預感,今天的賀修年太反常了。
他為什麼一直都在問關於陸三郎的事?
難道他要對陸三郎不利?!
歲歲越想越不對,用力推開他,正要拿紙筆時,胃突然抽搐了一下,一股惡心感直直衝了上來。
她急忙捂住嘴,鞋都來不及穿,飛快衝出了房門,蹲在一棵樹下無聲幹嘔。
賀修年提著她的鞋子追出來,見她臉都吐綠了,心頭重重一跳,立刻揚聲道:“宣太醫!”
他拍著歲歲的背,替她順氣,“可是胃疾又犯了?”
歲歲看他一眼,剛剛止住的惡心又湧了上了,立刻別開頭,衝他擺擺手。
紅玉端了茶過來,“姑娘漱漱口吧,太醫馬上到了。”
天氣太冷,賀修年見她赤著腳,不由分說一把抱起她,走回了內殿,輕輕放在塌上,轉身吩咐紅玉,
“去查查她今日吃了什麼。”
紅玉點頭退下。
她想起歲歲剛才的反應,總覺得不像是胃疾,倒像是……
她心裏一咯噔,連忙將殿內的宮人都帶了下去。
方太醫又被小太監給架了過來。
他捶著顛簸了一路的老腰,“微臣給陛下請安。”
“免禮。”賀修年把方太醫拉了起來,帶到軟塌前:“快瞧瞧她怎麼了,方才吐了好一陣。”
歲歲跟個霜打的茄子般,焉了吧唧的,伸出一隻胳膊,看著這個眼熟的太醫。
嘖,真是辛苦他了,每回都被小太監架著過來。
方太醫施施然坐下,拿出脈枕,閉目凝神切脈。
片刻後,倏地睜開眼,一張臉笑的和花兒一般,麻利的跪了下去,
“啟稟陛下,霜姑娘這是有喜了!”
。您提供大神不甜啊的總裁夫人她從仙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