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口氣卡在了嗓子眼，不知道該不該吐出來。
陸行舟向來清冷的眉間帶了絲慍色，重複問道：“三郎是誰？”
司皎避無可避，轉過身，將他手裏的頭發抽回來，“三郎是你，從前的你。”
陸行舟一怔，“我？”
“唔，上一世的你。”她盡量讓自己的神色看起來可信些，“那時候你是我弟弟的老師，後來……因為我死了，我很愧疚，所以一直記著。”
陸行舟凝視著她，並沒有介意這話聽起來有多匪夷所思，看她支支吾吾的模樣，還是換了個話題，
“你為什麼要殺賀修年？”
從上車以來，這個話題便被有意的避開，乍然提起，司皎卻沒有半點遲疑，脫口而出，
“這是他從前欠我的，隻不過我不小心忘了，現在想起來了，自然要去收回來。”
陸行舟又問：“你很恨他？”
她不假思索：“恨之入骨。”
他從口袋中掏出朱紅的發帶，一圈一圈的纏在她的發尾，許久，才淡聲開口，
“司皎，人不能靠恨過一輩子。”
她放在膝上的手緊了緊，“他該死。”
“所以你殺了他。”陸行舟把她的身子掰過來，捧起她的臉，眸底滲出些柔軟，
“那這件事就該到此為止，不要讓這些無謂的恨意繼續纏著你，放下過去，好好的生活，這樣才對得起從前的那個自己。”
她怔怔的看著他，任由自己墜入他眸底溫柔的海中，心裏忽然泛起點點委屈。
一如當年。
在祁朝時，他不過是問她還疼不疼，她便沒出息的哭了。
時光輪轉，到了這一世，他卻依舊這樣的溫柔。
司皎眼底泛紅，抽了抽鼻子，沒頭沒腦的問他，“陸行舟，你是不是喜歡我啊？”
陸行舟頓了頓，彎起好看的眉眼，嗓音又輕又柔，摻雜了幾分無奈，
“你終於發現了？”
她噗嗤一聲笑出來，撲進他的懷裏，抱住他勁瘦的腰身，把頭埋在他胸前，嗓音悶悶的，
“你親了我，要負責的。”
他用力收緊手臂，嗅著她發間的梔子花香，抑製不住的揚起嘴角，
“嗯，我用一輩子來負責好不好？”
駕駛座的小劉看了後視鏡一眼，欣慰的淚眼汪汪，三爺長大了，他終於知道主動了。
嗚嗚嗚，好感動。
突然，一個黑影撲到了擋風玻璃上，發出一聲巨響。
小劉嚇了一跳，狠狠踩下刹車，輪胎剮蹭瀝青的聲音幾乎刺穿人的耳膜。
陸行舟穩穩的抱著司皎，伸手抵住車門，“怎麼了？”
擋風玻璃上的黑影抽搐了一下，緩緩蠕動著身體，露出一張帶著獠牙的臉。
小劉臉色猛的一變，司皎去風都時把路邊的喪屍都給清理幹淨了。
他們這一路走來太過順利，以至於他差點忘了，站在外麵，還有喪屍這種存在……
他立刻拔槍，幹脆利落的對著它的大腦開了一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