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八章 拜見王爺(1 / 3)

曆陽城外山野。

司馬德戡高踞馬上,麵色冷厲。

“這些亂臣賊子,烏合之眾,也敢攔阻天兵,真是找死。

給我馬踏營寨,打通去路。”

有人立寨,有人據守。

繞路是不能繞的。

不拔掉路上的這顆釘子,一旦他們行軍過後,就會麵臨從背後捅來的一槍,想想都難受萬分。

所以,他不得不打。

至少,要把這支從揚州遠道而來的軍隊打死打殘才行。

帝王出行,沿路鬼神避退,這是常理。

他完全想不到,竟然還會有人不知死活的準備攔截,這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一萬驍果騎發一聲喊,在將領的帶頭衝擊之下,一路推進,殺氣騰騰。

這些人身著血色明光鎧,頭戴紫金豹頭盔,臂上刺著血鷹,個個剽悍,人人凶猛。

尤其是士氣還在的時候,萬人如同一人,策馬狂奔,揮舞長兵砍殺,眼前就算一座巨山,也會被打得崩塌。

揚州軍甫一接陣,就感覺十分吃力。

尤其是那新近歸降不久的宇文麾下的驍果軍,見著了昔日同僚,如今又成了反賊身份,打起來分外心虛力疲,未戰就先弱了數分。

傅君綽、徐子陵兩人身先士卒,縱橫跳躍。

看看哪裏即將崩潰,就到哪裏救場,一時忙得滿頭大汗,也隻是堪堪止住頹勢。

人喊馬嘶之中,時不時的就有人倒在血泊之中。

司馬德戡麵冷如冰,發號施令。

執旗兵揮出旗語,一萬騎兵劃著圈跑,輪流衝擊,竟似無窮無盡。

接連攻了半個時辰,眼見得那陣地已經向後撤移了一箭之地,對方還一直支撐著,就有些按捺不住了。

“諸位同仁,隨本將來。”

他一聲令下,就要雷霆一擊。

算了算傷亡,揚州軍此時已經折損約三千人,而己方騎兵還隻是折損不到千人。

這種傷亡比,純粹是因為士卒本身的差距,不可彌補。

揚州兵損傷的人倒是不算很多,但是,司馬德戡身為一員老將,卻是已經敏銳的察覺到,對方士氣已經急速下跌。

隻要再加強一下攻勢,對方很可能就會全軍崩潰。

“什麼靠山王,狗屁。”

司馬德戡雙腿一夾,胯下汗血馬仰天長嘶一聲……

他手持長戟,向前一指,身後數將跟著,就待加速衝刺。

“皇上駕崩。”

“皇帝死了……”

“船隊返回了。”

司馬德戡剛剛衝出十丈,感覺身後的並沒有如雷奔騰的蹄聲傳來。

眼角餘光望去。

就發現,麾下幾員大將也勒住馬匹,左張右望,麵色驚恐。

他心中一愣,頓時大怒。

咆哮道:“左弼,丁延年,你們做甚,還不隨我衝殺?”

延誤戰機,可是大罪,按律當斬的。

可是,他分明就看到左弼和丁延年等一些大將,全都調轉了馬頭,似乎沒有聽到自己說什麼一樣。

身後那密密麻麻的騎兵,此時也亂成了一團,甚至還出現馬匹互撞,軍士對攻的情形。

這是……

他強忍著沒有一口血噴出。

他細聽去,就聽到了漫山遍野都是“皇上駕崩”的聲音。

對麵營寨中,更是響起一聲驚天動地的呼喊。

“王上萬歲,王上萬歲。”

本是士氣低落,岌岌可危的陣腳,這一刻,立刻固若金湯。

不但那些連衣甲都沒有齊備的民軍打了雞血般狂衝猛殺。

就是那家住北地,不得已而投奔揚州的那些驍果軍,此時也是目光大亮,嗷嗷叫著向前衝殺而來。

“怎麼就駕崩了呢?前不久還好好的,還能夜禦十女。”

“刺客,原來是刺客,是靠山王……”

“難怪沒見到這位名震天下的高手,原來是去刺殺了。”

四周聲嘶力竭的呼喊聲中,司馬德戡腦子一陣眩暈。

他強行坐穩馬背,掙紅了脖頸,怒聲喝道:“衝陣,衝陣,不從者殺。”

身為一員老將,他知道,在軍心浮動的時候,最是忌諱讓麾下兵士思考。

一旦思考多了,就會失去了銳氣,也失去了勇氣,這仗也不能打了。

所以,他趁著這股沮喪的苗頭還沒有徹底擴散開來,就強行命令督戰隊,揮刀斬殺那些胡亂奔走的士兵。

一馬當先,揮舞長戟就要向前。

在敵人就要被打崩的最後一刻,自己先亂了。

這種情況,他不是第一次遇見,也不希望再一次遇到。

……

“倒是一員猛將,可惜,留你不得。”

楊林剛剛來到戰陣,還來得及細細觀望一會自家軍馬與朝廷精銳的拚殺。

這是必經的道路。

新兵要見血,要經曆過艱難困苦,要從絕望到希望,才能練出百戰強兵來。

他可以如同徐子陵一樣,到處救火。

但是,總不能身為主將,身為王上,就這麼次次衝陣,漫山遍野,跑上幾十裏上百裏的去一個個殺士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