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硯的數理化真牛啊。”程嘉凝望著排行榜感歎，短短時日，三科追了一百多分，隻不過英語語文依舊穩定發揮，幾十分。
黎呦回到教室的時候，他正低著頭寫著什麼，見她走過來，筆一轉，紙靈活地往袖子裏一藏。
“小鹿小姐，考得怎麼樣？”江硯手放在桌上，長腿伸展坐著。
看她興奮的樣子，應該考得不錯。
黎呦一反平時的慢性子，嗓音急促，臉蛋紅撲撲的，“江硯，你進步了一百分！年級排名進步五十多！”
上輩子，江硯壓根沒上大學，畢業之後，沒人知道他去了哪裏。
偶爾在平京遇到他，他身邊多了很多黑衣人，圍繞著，路人都不敢靠得太近。
她心亂如麻地從他身邊經過，他卻並未看她一眼。
而這一世，江硯應該是可以和她一起上大學，享受正常的校園生活了。
黎呦開心，又有所擔憂，她手緩緩放下，落在他的胳膊上，握緊，掌心的溫度熨帖著他，“不要太辛苦，把自己累壞了。”
少年眯眼，笑道，“累不壞。”
黎呦愣了一下，懊惱地抬起手，輕錘他的手肘。
他總是用這種玩笑話去規避她的擔憂。
她明白的，但還是順著他的話說了。
黎呦回到座位上，背對著他，江硯才從袖子裏拿出那張紙。
這是他算的清單。
這些年林林總總準備的錢，差不多夠在外邊租房、維持生計一段時間了。
他想徹底離開那個家，謀劃很久了，但現在貌似這些錢有更重要的用途。
雙手交叉在腦後，江硯目視前方紮著馬尾的腦袋。
這些天，玩命地賺錢，學習，人很累，心裏卻格外充實。
活了快二十年了，頭一次有這種感覺。
胸口有了目標，熾熱著，鮮活著，這才感覺自己還活著。
…………
剛放學，黎呦走出校門，突然接到了爸爸的電話，“呦呦，快到店裏來！”
爸爸已經很久沒有這麼開心雀躍的聲音了，她有些納悶。
和江硯對視一眼，江硯：“我送你過去。”
等她趕到店裏，逢年過節基本都不閉店的父母這會兒卻把卷簾門給關上，鎖好了。
很反常。
靳思拉住黎呦的手，眼裏透著熱熱的光，“走，呦呦，帶你去個好地方。”
直到跟著爸媽坐了兩站公交車，走進一個幹淨整潔的小區。
黎呦終於明白爸媽為什麼這麼開心了。
“呦呦，這裏是電梯，你再也不用背著沉重的書包爬八樓了。”
“房子雖然不大，離學校離店裏都不遠，而且你有獨立的房間了。”
靳思和黎磊臉上的笑容滿得要溢出來，比窗外的陽光更盛。
對於換房子，靳思和黎呦一直有很強烈的執著。
他們那舊房子浴室廚房都是公共的。
從呦呦十歲起，呦呦說她洗澡的時候，感覺有鬼，他們就變得警惕起來，每當這時就會守在外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