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兩張,是他和人權錢交易,那些紅色的大鈔和他臉上的醜惡貪婪被拍得很清晰。
撿著撿著,他臉色大變。
秦媛和一個陌生男人有說有笑,擁抱在一起。
還有一張,是江雁行從外麵買試卷作弊的證據……
血液一個勁地往頭頂衝,他都不知道先去憤怒哪點了。
看上去平靜的湖麵,早就暗潮洶湧。
江勵緊攥著照片站了起來,他拿食指惡狠狠地指著江硯,身體抖動到抽搐,“好,斷絕關係這話是你說的,我早就巴不得不管你這孽障了!隻是以後在外麵混不好,別回來跪著求我。”
他猜得半點沒錯。
這孩子根是壞透了!
從小在虎狼窩裏長大,長成了白眼狼。
對親人都沒半點顧惜,還要把最長的刀紮過去。
江硯麵無表情,身後傳來江勵嘶吼的聲音,“江硯!”
他轉過身來,漆黑的眼瞳,抿唇看著江勵。
江勵額際青筋瘋狂跳動,隱忍著,“底片呢?這些照片的底片呢?”
少年嗤笑了下,“互不打擾,底片就不會流傳出來。”
不再猶豫地大步向前,聲音很快徹底彌散在風中。
十八歲也到了很多人長大離開家的時候。
但他和江家是徹底恩斷義絕,以前或許還有惦念,這次的種種被磨滅得一點不剩了。
哪怕做一朵無依無靠的浮萍,飄到哪兒算哪兒,撞南牆撞得頭破血流,也絕不會再回去。
江硯剛下了樓梯,攏了攏衣服,牙齒不自覺地打顫,這才感覺有點冷。
風早已灌入衣服裏,可眼下的寒意是由內心到外的,涼得透徹。
一抬眼,就發現一抹淺橘色的身影站在這條必經之路等他。
一邊嗬氣,一邊等,不時跺腳,雪地靴兩邊的粉白色小絨球也跟著輕晃。
像是黑夜裏驀然生出的火種,光亮伴隨著溫暖。
江硯靜靜地看著她。
盡管他給了她承諾,她居然還是不放心。
他不明白她怎麼會這麼沒有安全感。
好似他原來就離開過她一次一樣。
黎呦不時抬頭,望著天台出口。
視線一觸到他,她便即刻飛奔過來,腦袋輕輕撞在他胸口,
他手一伸,抱了個滿懷,卻還是不及她動作快。
握住的手,都是冰涼的。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
“江硯……”她藏不住的情緒逸了出來,細軟的嗓音哽咽了。
“小鹿小姐,好黏人。”他彎了彎唇,拇指食指的指腹,讓她白嫩的下顎正好擱在兩指缺口,“我這不是回來了嗎?”
每次江硯心裏難受的時候,便會笑得愈發璀璨,眼裏帶著一股漠視。
黎呦胳膊收緊,擁緊了他,“離開家,你會難受嗎?”
她隻在乎他,她的江硯。
“本來對他們就沒什麼感情,談不上。隻是缺什麼,便想要什麼吧。”
這些話,他從來沒跟其他人說過。
黎呦認認真真地盯著他,“江硯,你以後有我,我會給你很多很多的愛。”
話音剛落,她突然把錢包塞他手裏了,米白色,上麵還粘了兩隻diy的卡通動物。
小鹿小姐和孔雀先生,blingbling的,碎鑽都是她一顆顆粘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