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柏吃著桌上一大盆冷出魚凍的酸菜魚,感動得一塌糊塗。
一半是真的感動,一半是鹹的。
在聽到廚房都差點兒沒了的時候,這份“感動”被無限放大,他抓緊了沈千嬌的手,眼裏泛著淚光,鄭重萬分的說道:
“嬌嬌!我不是說了嗎,做飯這些事,你不要動,我來做!你對我的情誼,通過這一盆酸菜魚,我已經感受到了。你的手這麼嫩,要是傷到了怎麼辦,我會心疼死的!
你就是我的一切,你的存在高於我的生命……”
顧青柏猶如宣誓一樣,就是鹹得他不停流眼淚。
這樣卻顯得他的感情更加深沉和真誠。
“嬌嬌,聽我的,以後千萬別下廚了!”
我怕下次回來,房子都沒了!
沈千嬌也不想,主要是油鍋炸的時候太可怕了。
她從善如流的點頭,但臉上隱隱顯露出“你不識好歹”的感覺。
小孩子都容易犯困,這個時候兩崽崽都已經躺在床上睡著了。
顧青柏的傷隻是簡單的做了下縫合包紮,一指長的傷斜亙在肚臍旁,正慢慢從縫合的地方滲出血跡,看起來讓人頭皮發麻。
不過這點兒傷勢在沈千嬌眼裏算不得什麼,無論是曾經的她,還是她曾經斬殺的人、妖、魔,血腥程度都在這千倍萬倍以上。
“到縣城後,我和二寶先趕早買了小雞崽,後又去了食品廠,把該拿的錢拿了回來。嬌嬌你可能不知道,我把你交給都的點心方子賣了兩個,嬌嬌你千萬不要生氣,這些錢都在我兜裏,我全都給你。”
說著,顧青柏從貼身衣兜裏掏出一大疊大團結放在桌上,粗略計算有兩百多。
沈千嬌隻瞟了一眼,就不再管了,繼續夾著酒精球擦著傷口。
“嗯,你拿著吧。”語氣不鹹不淡的。
顧青柏“嘶”了一聲,繼續稟報:
“然後我和二寶去了公安局,因為我記得徐同誌跟我說我的獎金下來了,那堆錢裏還有我幫忙的獎金……”
“你背著我幹的事兒可真不少啊!”
顧青柏小聲囁嚅一聲:“但當中不包括你啊……”
“什麼?”
“沒,沒什麼。”顧青柏連忙否定。
“領了獎金出來,就遇上事兒,是局裏重點追查的一撥兒罪犯,後邊的公安兄弟們遠遠的追著,但已經開始減員,而且領頭的犯人橫衝直撞,帶著凶器在人群裏奔逃,正好從我麵前跑過。
我就想啊,我剛領了獎金,不能視而不見啊,我要見義勇為啊,然後就衝了上去,心想著說不定還能得麵錦旗。我很理智的,追上去之前我將二寶和自行車一起交給了公安同誌照顧。
中間出了點兒意外,不過我身手好,隻是肚子這裏被輕輕劃了一下,養兩天就能好。”
說到這裏,他有些得意,想自己孤軍深入,力壓挽狂瀾,就激動得不行。
見自家媳婦兒沒什麼反應,上藥的動作特別認真,不知道她給上的是什麼藥,帶著股淡淡的藥香,敷在傷口之後,帶來陣陣涼爽。
還挺舒服的。
可能是藥好,也可能是媳婦兒技術好。
從顧青柏的角度看去,少女微微低頭,露出用筷子隨意盤著的發髻,露出白皙的脖頸,桌子旁昏黃的油燈搖搖晃晃,給她鍍上一層朦朧的光暈。喵喵尒説
蔥白的手指沾著一種沁涼的膏體,特別緩慢的在猙獰的傷口上移動,他硬實的腹肌襯得當下場景曖昧又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