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興文同沈承武聊了好一會兒,誰也不知道聊了些什麼,他從病房裏出來的時候表情淡然,跟平常一樣。
走廊裏沒有看到季修明,下意識問了一句:
“季修明呢?”
沈千嬌順著走廊盡頭指了指,“說是下去走走,我也不知道。”
沈興文微微點頭,挨個摸了摸兄妹倆的腦袋,叮囑有什麼事情喊他,便下樓去了。
他這種平常模樣讓兄妹二人放心不少,不說兄弟倆相談甚歡,至少他們倆相處得不錯。
真實情況是這樣嗎?
其實文武二兄弟,隻說了幾句話。
沈承武住的是獨立病房,沈興文進門第一眼就看到了靠坐在病床上,目不轉睛的望著窗外世界的沈承武,更留意到空蕩蕩的右臂。
因為兄弟重逢而急促的腳步在此刻變得沉重無比,他的內心經曆了無數的波瀾,做了無數的建設,才步履緩慢的走到了床邊。
“小武,我是哥。”
沈興文故作輕鬆的笑著,出聲許久,青年才慢騰騰的收回視線,轉頭看向了他。
“哥。”
跟千言千嬌兄妹第一次見到沈承武的情況是一樣的,沈興文忍不住心頭酸澀,淚如泉湧,但他畢竟是當兄長的,揚起唇角沙啞的笑道: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沈承武看了沈興文好一陣,又轉過頭看著窗外的灼灼日光。
“哥,我的腿是不是醫不了?”
像是隨口一提,經曆過那麼多事情的沈興文如何聽不出他內心的壓抑與自暴自棄。
“能的,一定能的。”
“嗯。”
“二哥?二哥?吃飯了!”
沈千嬌與沈千言拿著病號餐進了病房,綁了腹帶的沈承武,一直偏頭望著窗外。
渾身彌漫著低氣壓,北方過分刺眼的日光透過窗戶照在青年的身上,卻驅散不了他周身的陰霾。
他遙遙的望著窗外,似乎能穿越千山,看到終年積雪的昆侖山脈下如明月幹淨的嘎色達瓦草原。
似乎能看見策馬揚鞭、熱情如火的德吉桑姆,在馬背上拉弓射箭時,像一隻神俊桀驁、自由不羈的海東青!
沈千言打開保溫桶,將參香肉糜粥盛了出來,這都是自備材料請人做的。
沈千嬌拉著桌子,擺放著小青菜。
聽到動靜,沈承武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褐色的眸子還有未掩飾徹底的鬱氣。
“……好。”
在沈千言的幫助下,自己拿著勺子安靜的吃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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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吉,快把家中櫃子底層的那個藥拿來!”
嘎色達瓦草原上,多了好多小羊羔小牛崽,唯一會看病的紮西大叔更加忙碌了。
此時他們正在別家給生病的小羊看病。
德吉聽了話,打馬往自家氈房跑去。
可是下馬之時,再看不見剛毅硬朗的青年,微微含笑,熟稔的喊道:
“德吉,你回來了。”
是,德吉回來了。
可阿旺哥,你沒等我了。
……
沈興文在百悅飯店外的長春街的椅子上找到季修明。
看到季修明的第一眼,沈興文的想法就是這丫的真能跑!
軍區醫院距離這家飯店直線距離足足有40公裏!